车迟国王率文武百官登上五凤楼,分尊卑主次坐好。那厢,坛场诸色皆备了个齐全。
“悟空。”陈玄奘心虚,凑到孙悟空耳边,低声说:“几位仙长要同为师赌斗,你将此事揽到身上也就罢了,怎又推到敖烈身上?”
猪八戒、沙悟净躲在一旁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不时还会轻笑几声。
“师傅,敖烈是龙,龙生来便能操控云雨。”孙悟空不慌不忙答道:“老孙求雨尚且要四处卖脸,敖烈求雨不过是打个喷嚏的事。”
“原来如此。”陈玄奘微微颔,下一瞬脸色突变,似是想到什么恐怖之事,急声说:“鼍龙便是因布雨惹来杀身之祸,悟空你……”
猪八戒看不过眼,拽过陈玄奘,气哼哼的说:“师傅,那几位仙长时常求雨,也不见天兵天将来拿。”
“师傅,二师兄说的对。”沙悟净附和道:“您老就别操心了。便是惹出祸来,也是那三位仙长顶在前头。”
师徒几人说着话,虎力大仙欠身拱手,辞别国王,径下楼来。
“贫道的本事,诸位知晓。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
百官有荣焉,昂着头,垂眸在看陈玄奘一行,眼底闪过轻蔑之色。
“天朝上邦来的圣僧又如何?在国师面前,只有认输的份。”
“让马登坛求雨,想来是自知不敌,欲将过错推到那匹马头上,也好保全颜面。”
“方才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现在心虚了吧?”
“哼,狂妄无知,让人笑掉大牙。”
“……”
嘲讽声不绝于耳,陈玄奘面色潮红,羞于见人。
虎力大仙自然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拱手问道:“大圣,不知您有何打算?”
目光落在敖烈身上,虎力大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斟酌一番说道:“大圣,这匹马无甚稀奇,怎能求雨?
不如贫道折回去,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方才所言不做数,请大圣亲自登坛布雨。”
孙悟空胸有成竹,笃定的说:“多谢道友好意,不必如此麻烦,就让白龙马登坛布雨。无需令牌,只需打几个喷嚏,自有甘霖落下。”
前世他为求甘霖四处求人,落下许多人情债不说,还被那些神仙分薄了功德。
如今他可没那般傻,自己人不用,去求外人。
“既然大圣执意如此,那便依了你吧!”
这场争斗,本是想同孙悟空一较高低,没想到大圣不肯应战。罢了,斗完这一场,再寻个由头继续比斗便是。
“国师。”内侍官迈着小碎步行来,俯躬身,开口说:“陛下命唐朝和尚随您上去。”
虎力大仙颔,再看陈玄奘身上那件袈裟,露出苦笑:定是这件袈裟惹的祸,陛下这是有意杀一杀唐僧的威风。
“长老,您请。”
“仙长,您先请。”
虎力大仙拽开步,径直走到高台前,拾级而上。
遥望高台,只见那高台约有三丈多高,台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顶上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蔼蔼。
两边有两个烛台,台上风烛惶惶。炉边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刻着雷神的名号。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满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
杨柳枝上各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着雷霆都司的符字。左右各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的名录。
陈玄奘不禁感叹,求一场甘霖竟如此讲究?当年他在化生寺弘扬佛法,都不曾这般铺张。
陈玄奘立在阶下,数十个道士越过他,走到木桩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