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榷他们一走,袁瑶就见几个缀在萧家亲眷后头的姑娘面上微红,偷偷张望向门外的。
袁瑶也是做过姑娘来的,自然也明白小姑娘们的心思,就一笑而过了。
袁瑶才一落座便被人围坐了起来,好不容易等来了司马夫人这才脱了身,外头却传来说,宫里出了赏赐。
一群人又忙忙地以萧老夫人为首,去叩接赏赐。
都以为是贤妃从宫里赐出的赏,没想还有太后和皇后的赏赐。
只见为首的内官手捧懿旨,身后跟着两列宫人一色手托填漆托盘微微垂首略欠身,跟在内官后头,按说这样的阵仗的对于袁瑶来说也该习以为常了。
赵绫云却发现袁瑶盯着一个宫人,面上闪过一阵意外,跪下接懿旨时,袁瑶还慢了片刻。
两人挨得近,赵绫云轻声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袁瑶跪俯在地,微微摇摇头,“没,只是瞧见一个故人罢了。”
而袁瑶所说的故人,借手上托盘里的青瓷琢莲花凤首酒壶的遮挡,肆意地打量着屋里的人。
只见这人一双凤眼细长,眼尾处微微上挑,一双美目却因她此时鬼祟地四处觑视,而显得有些贼眉鼠眼。
再看那人额宽鼻高,一点绛唇略显削薄,面上粉黛略施,就算她与身边的人一般,同是一身棕红与秋香色襦裙宫装,头上梳着垂环髻,却别有姿彩,与众不同。
这人正是袁瑶当初在阑珊坊时,同在十三娘手下调教的,沈娆。
只是沈娆为何进宫去了?
这些袁瑶都不得而知。
就在袁瑶望着宫人离去的队列时,沈娆忽然回头,和袁瑶的目光对上。
沈娆面上掠过一丝冷笑,对着袁瑶,嘴唇无声地张合了数下,罢了,便不再回头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袁瑶却看清了,沈娆这是在说:“山水自有相逢时。”
这是当年袁瑶最后一次见到沈娆时,沈娆对她说的话。
到了今时今日,沈娆于袁瑶而言,不过蝼蚁,不说要拿捏住沈娆,就是要了沈娆的命都易容反掌,哪怕沈娆在宫里。
只是沈娆出自阑珊坊,而阑珊坊的老鸨十三娘却是太后的人,就怕沈娆的背后是太后。
也许该进宫一趟了。袁瑶暗忖道。
只今日到底是萧老夫人的寿辰,这些暂且按下。
再说外头前院。
佑哥儿被霍榷带到骁勇府的正院勤勉堂。
萧宁是个谨慎的,所以朝中能同其成好友的,也不过是人,就是再加上族中人,也不过分了两桌就能安坐齐整了。
霍榷和司马空虽都是文臣,却是都是不拘一格,狂放不羁的,因而酒席之上到底也不见多冷清。
只是在开席之后,骁勇府一家人悄声在萧宁耳边不知回了什么事儿,萧宁向霍榷等人告了罪,忙忙就出去了。
佑哥儿坐在霍榷腿上,看着霍榷和人推杯换盏的,他也要喝,就见佑哥儿哦哦地从霍榷的腿上爬起来,扶着霍榷的肩膀站了起来,就要去抓摆霍榷面前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