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冬叹了口气,果然。
她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劝郑亦修放下,因为他想帮的,不是这一家人,而是过去的自己。
只有救赎了过去的自己,才能够真正放下。
言冬想了想,说出一个办法来,“郑老师,病人的情况还能撑一年吗?如果他女儿能考上顶尖大学,几十万的奖金,完全可以支付她父亲的医疗费。”
其实当年,郑亦修也是可以走这条路的。
只是有时候,贫穷限制的不只是生活条件,还有眼界。
在众多可行的办法当中,他眼里的选择,只有最累、回报率最低的那一个。
言冬说的方法很好,只是时间太长。
郑亦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就算保守治疗,一年的时间,足够送他入土了。”
“那怎么办?”言冬托着下巴,一筹莫展,“你买的车又不能退,难不成卖房帮他们治病啊?”
“倒也不至于。”
郑亦修明白“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我想的是,先筹手术费,不够的部分,我可以帮忙付一部分,这样,术后的药物治疗,就可以申请一些帮扶项目了。”
他说完,看向言冬,“我只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一点都不浪漫
言冬歪了歪头,不是很理解,“你的钱,为什么要问我同不同意?”
“因为我不知道,按照你家乡的习俗,彩礼需要多少。”郑亦修定定地看着言冬,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如果我的存款不够,那可能,结婚的时间就会晚一些。”
所以,他想知道言冬介意不介意。
结婚?
言冬瞪大了眼。
他!
他……他是怎么想到结婚那个方向去的?
他们在一起才几天呢!
言冬一颗心似小鹿乱跳,郑亦修说这些话,算是求婚吗?
怎么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一点都不浪漫。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郑老师,我还没毕业呢,你可以……慢慢攒钱……”
这句话,越说到后面,言冬声音越小。
郑亦修笑了笑,道:“好,我慢慢攒,多攒一些。”
他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看着屏幕里正躲避自己视线的言冬,唇角上扬,“时间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明天再复习。”
“嗯嗯。”言冬点点头,对着镜头挥手道:“郑老师,晚安。”
“晚安。”
言冬将手机盖在书桌上,本以为郑亦修那头会挂电话,等到她从卫生间出来时,拿起手机,页面还是视频通话中。
屏幕里的郑亦修手指正在飞速敲击着键盘,显然不是被卡主了。
言冬打了个哈欠,捏着手机躺到了床上,声音懒懒的,“郑老师,你一般几点睡啊?”
他作为肝胆外科的医生,更应该懂得熬夜的危害才对。
果然,郑亦修回答的是,“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