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然叹了口气,说回今天闹事的那两个人身上,“我听神外那边说,当初医生收病人的时候,就讲清楚了手术之后可能会瘫痪,但她女儿坚持要手术。”
职工群里的消息,比言冬的渠道广,所以贺星然也听到了更多的八卦。
“那男的也不是她丈夫,是她认识的所谓‘道上的’男朋友。”
“大概是想趁机免掉医药费,再赚一笔钱吧。”
可怜那躺在床上的老父亲,竟成了赚钱的工具。
如果他们目的达成,瘫痪的老父亲回到家里,照顾不当,不用多久,恐怕就会驾鹤西去。
而这两人没有想到的是,现如今的法律已经对医闹者有了明确的惩处标准。
若言冬今天没受伤,领导为了医院名声,说不定还会把事情压一压。
但那个男人被林医生吓得主动报了警,或许连他们都没想到,言冬下巴那一道伤口,就足以让民事案件转为刑事。
言冬这才明白,为什么会说他们是“恶意医闹”。
她对这两人没有丝毫同情,只是有些担心,“他们进去了,那个老人怎么办?”
贺星然道:“老人家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往回赶了。”
“那就没事了。”
言冬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把垃圾全部收拾好,“星然姐,你继续写报告吧,我复习去了。”
“嗯,你去吧。”
言冬进房间后,贺星然拿起电脑,戳了几个字,又全部删掉。
烦死了!
明明是神经外科的事,她一个康复科的,干嘛也要跟着写报告?
不就是顺便见义勇为了一下吗?
贺星然又拿起祁冉的签名照,双手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还是冉冉好看啊……
她拿出手机,把签名照拍下来,上传网盘备份好,才将照片放回贺卡里,又把快递的文件袋拿过来,准备装回袋子里面好好收着。
然而,当贺星然看见快递单上收件人姓名的时候,忽地一愣。
郑亦修?
言冬和郑师兄的关系,好像还没到网购写对方名字的地步吧?
贺星然愣神的这一会儿,兢兢业业的扫地机器人来到了她脚边,探测到障碍物,转个弯儿离开了。
这是贺星然搬新家那天,收到最贵的礼物。
这段时间以来,贺星然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郑亦修送一份等价的回礼。
如今,她看着手里的签名照,思绪纷杂。
到底是他,还是言冬?
贺星然向来不喜欢雾里看花,她拿出手机,当即准备给郑亦修打电话,问问清楚。
她的通讯录里存着郑亦修两个手机号,除了医院里常用的那个,还有一个133开头的,贺星然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存的了。
这会儿起了疑心,她点开一看,这个号码的归属地竟然是k省峮州市。
峮州?
这个熟悉的地名,让贺星然脑海中的记忆突然翻涌而出。
七年前的暑假,父亲终于有假期陪她出去旅游。
贺建业选定的第一站,就是去峮州爬山。
也是在峮州,贺星然永远的失去了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