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我的眼里只有你,皮囊之美,不过虚妄,在我心中,无人能及你分毫。”
崔小七被他直白的情话和近在咫尺的气息撩得耳根烫,嘴上却故意努了努嘴:“哼,油嘴滑舌……”
按他的性子应该直戳戳地说沈晚棠好看的。
毕竟,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虽然觉得他最后那句“皮囊之美不过虚妄”有点违心,但虚荣心被喂得饱饱。
裴寂瞧着她偷扬的嘴角,笑意更深。
他坐直身子,却未放开她的手,反而将她的双手一并拢入掌心,神色变得郑重。
“七七,关于我的身世……本不该由外人告诉你,应当由我亲口说与你听。”
崔小七的心微紧,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看着他。
裴寂眸光幽深,“你救我那次……有一百名训练有素的死士刺杀我……如此出手……背后之人是要置我于死地,刺杀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自那时起,我便命秋风、落叶暗中详查。”
他顿了顿,神色复杂,“我确是裴氏已故去的嫡长公子——裴云珩。”
崔小七此刻亲耳听到裴寂平淡说出他的身世,可心中仍是震惊。
名门望族的嫡长子,流落宫廷……
幸而未遭净身之祸,否则……这命运,真真是残酷,让人不胜唏嘘。
裴寂松开了她的手,起身。
在崔小七疑惑的目光中,他抬手解下腰间玉带,褪去外层墨色蟒袍,露出贴身月色里衣。
接着侧身,解开衣带,撩开衣襟一角,露出紧窄精瘦的腰身线条。
接近腰臀之处,赫然刺着一根青翠欲滴的修竹!
约一掌长短,枝叶分明,栩栩如生,翠色随肌理微微起伏。
还别说古代的刺青挺逼真的。
“这……”崔小七惊愕起身,凑近细看。
她记得清清楚楚,此前为他擦拭身体时,此处真的什么都没有!
裴寂看出她的诧异,解释道,“此乃裴氏嫡长子的隐秘印记,非以寻常之法刺就,需遇热方显。”
他指向一旁暖炉,“如同此刻,体温升高,加之炭火暖意,它便显现出来。”
“裴氏嫡长子满周岁后,便在此处刺下此竹,寓意‘立身持节,虚怀若谷’。”
“而庶子,”他声音微冷,“则在相同位置,刺一片竹叶,寓意‘辅佐嫡枝,叶落宗族’。”
所有庶子,生来便注定为嫡长子所用。
裴寂披回外袍,衣襟松垮,牵着崔小七的手重新坐下,目光沉凝:“我裴云珩的身份……是真的。”
暖阁内,炭火噼啪作响。
崔小七垂下眸子,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眉头渐渐蹙紧。
他是裴云珩。
婚书虽已毁,可他与沈晚棠的婚约还在。
这是不争的事实。
崔小七的手从裴寂的手中抽离,他承诺心中唯有她一人,可古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一己之力能推翻的。
裴寂望着空落的掌心,心中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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