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嘴唇,半掩着脸面,心里暗道:“这一幕幕不知从何而来的淫邪场面,当真是羞煞我也,此时回想起来也是历历在目,犹如真实生,但是与现在一比,又感觉浑浑噩噩,虚虚无无,更何况是与远在天边的夫君做爱。只怕是这补药太过浑厚,竟然惹得我情欲散,做了个真假莫辨的春梦来”
纪晓芙抬头看了看屋中空无一人,不免又心中庆幸:“好在无忌侄儿不在,不然若让他看见我春,那我可该无地自容了”
于是急忙走下床来,整理齐整衣衫外貌。
待她收拾完毕,正欲走出房门时,却见张无忌领着不悔走了进来。
杨不悔见到母亲,立时一声“娘亲”,松开了张无忌的手,喜笑颜开的扑到了纪晓芙怀中。
纪晓芙抬手抚摸自己女儿,却抬头看着张无忌笑道:“孩儿,今日多谢你了,这副汤药当真让我枯木逢春,容光焕了”
张无忌闻言眉眼含笑,说道:“纪姑姑多誉了,这都是小侄该做的,只是现在可有不适之感?”
纪晓芙此时只觉得全身上下轻盈灵巧,体力充沛,笑道:“那有什么不适,这一副药下去。我这诸多伤口都几乎无感了。”
张无忌稍微欠身,看到桌上的精羹还未动,于是走过去端到纪晓芙面前,双手奉上,道:“纪姑姑,这是小侄为你们母女亲手做的滋养身体的奶羹,还请品尝”
纪晓芙看到张无忌如此贴心备至,不禁心中一阵温暖,忙将瓷碗接了过来,拿起瓷勺,小抿一口,只觉细腻润滑,香甜无比,正欲开口夸赞,却又觉得一股阳刚之气回味上来,说不上来的熟悉怪异。
她眉头微皱,正欲开口问询,一旁的不悔却兴冲冲的摇晃起她的胳膊,开心的说道:“妈妈妈妈,这奶羹可好吃了,你多吃些罢”纪晓芙被女儿的言语鼓动,又拿起瓷勺吃了几口,只觉细腻香甜,亲切备至,遂再无疑问,将一碗精羹悉数吃完。
一碗食尽,纪晓芙擦了擦嘴,将瓷碗放在一旁,满怀感激的对着张无忌鞠了一躬,道:“孩儿,你对我们母女多加照料,呵护备至,我们当真难以回报”
张无忌想到母女二人皆被自己玩弄于股掌,却浑然不知,心中得意无比却又作出谦逊的神态,道:“纪姑姑莫要客气,您乃我殷六叔的未婚妻,这都是小侄该做的”
纪晓芙一听殷梨亭和未婚妻两词,不禁心神一荡,脸色腾地红了,顿时羞愧无比,慌张的向张无忌告辞,领着女儿回到了自己茅屋之中。
而当夜深人静之时,众人皆已熟睡。
纪晓芙躺在茅草之上,不自觉的想起白日所做的春梦,仍是难以自禁,直惹得自己口干舌燥,身酥体软,趁着女儿熟睡,竟然以手指探入下穴,一番自慰起来……而另一边,张无忌一边回味闺房之乐,一边深感“解相思”神妙无比。
随即连夜熬制了数十锅汤药,提纯浓缩,再加入凝脂明矾,揉搓成细小药丸,放入小葫芦中深藏,以备日后之需。
此乃杂事,暂且不提。
此后几日内,张无忌闲情尽消,安心做事,只是诊治那几位江湖人士,顺带跟纪晓芙母女聊天解闷。
这一天早晨起来,张无忌察看纪晓芙的脸色,只见她眉心间隐隐有一层黑气,似是伤势又有反复,消解了的毒气再作出来,忙搭她脉搏,叫她吐些口涎,调在“百合散”中一看,果是体内毒性转盛。
张无忌苦思不解,走进内堂去向胡青牛请教。
胡青牛叹了口气,说了治法。张无忌依法施为,果有灵效。
可是简捷的光头却又溃烂起来,腐臭难当。数日之间,十五人的伤势都是变幻多端,明明已痊愈了八九成,但一晚之间,忽又转恶。
张无忌不明其理,去问胡青牛时,胡青牛总道:“这些人所受之伤大非寻常,倘若一医便愈,又何必到蝴蝶谷来苦苦求我?”
这天晚上,张无忌睡在床上,潜心思索:“伤势反复,虽是常事,但不至于十五人个个如此,又何况一变再变,真是奇怪得紧。”
直到三更过后,他想着这件事,仍是无法入睡,忽听得窗外有人脚踏树叶的细碎之声,有人放轻了脚步走过。
张无忌好奇心起,伸舌湿破窗纸,向外张望,只见一个人的背影一闪,隐没在槐树之后,瞧这人的衣着,宛然便是胡青牛。
张无忌大奇:“胡老头起来作甚么?他的天花好了吗?”但胡青牛这般行走,显是不愿被人瞧见,过了一会,见他向纪晓芙母女所住的茅舍走去。
张无忌心中怦怦乱跳,暗道:“这老头难道也贪图纪晓芙的美貌,动了贪念么?且去看看热闹。”随即纵身从窗中踏出,蹑足跟随在胡青牛后面,只见他悄悄进了茅舍,那茅舍于仓促之间胡乱搭成,无墙无门,只求聊蔽风雨而已,旁人自是进出自如。
张无忌大急,快步走到茅舍背后,伏地向内张望,只见纪晓芙母女偎倚着在稻草垫上睡得正沉,胡青牛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投在纪晓芙的药碗之中,当即转身出外。
张无忌一瞥之下,见他脸上仍用青布蒙住,不知天花是否已愈,一刹那间,心中恍然大悟,背上却出了一阵冷汗:“原来胡老东西半夜里偷偷前来下药,是以这些人的伤病终是不愈。”
但见胡青牛又走入了简捷、薛公远等人所住的茅棚,显然也是去偷投毒药,等了好一会不见出来,想是对那十四人所下毒物各不相同,不免多费时光。
张无忌轻步走进纪晓芙的茅舍,拿起药碗一闻,那碗中本来盛的是一剂“八仙汤”,要她清晨醒后立即服食,这时却多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便在此时,听得外面极轻的脚步声掠过,知是胡青牛回入卧室。
张无忌放下药碗,轻声叫道:“纪姑姑,纪姑姑!”纪晓芙武功不弱,本来耳目甚灵,虽在沉睡之中,只要稍有响动便即惊觉,但张无忌叫了数声,她终是不醒。
张无忌只得伸手轻摇她肩头,摇了七八下,纪晓芙这才转醒,惊问:“是谁?”
张无忌低声道:“纪姑姑,是我无忌。你那碗药给人下了毒,不能再喝,你拿去倒在溪中,一切别动声色,明日跟你细谈。”
纪晓芙点了点头。
张无忌生怕给胡青牛觉,回到自己卧室之外,仍从窗中爬进。
次日各人用过早餐,张无忌和杨不悔追逐谷中蝴蝶,越追越远。
纪晓芙知他用意,随后跟来。
这几天张无忌带着杨不悔玩耍,别人见他三人走远,谁也没有在意。
走出里许,到了一处山坡,张无忌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纪晓芙对女儿道:“不儿,别追蝴蝶啦,你去找些野花来编三个花冠,咱们一人戴一个。”杨不悔很是高兴,自去采花摘草。
张无忌道:“纪姑姑,那胡青牛跟你有何仇冤,为甚么要下毒害你?”
纪晓芙一怔,道:“我和胡先生素不相识,直到今日,也是没见过他一面,那里谈得上‘仇怨’两字?”
微一沉吟,又道:“爹爹和师父说起胡先生时,只称他医术如神,乃当世医道第一高手,只可惜身在明教,走了邪路。我爹爹和师父跟他也不相识。他……他为甚么要下毒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