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乌鸦扑棱着翅膀,李玄戈拎着半根糖葫芦晃进来:“夏姑娘这话说的……鬼画押可比活人按手印靠谱!”
“放肆!”
夏玲珑闻言望去,脸更黑了,“再敢胡言乱语,本官让你体验‘魂飞天外’!”
“别急啊……”
李玄戈翻了个白眼,顺势来到了侯阿婆跟前,“阿婆说说,您孙儿梦里穿的啥衣裳?”
“青……青布短打,袖口还补着块虎头布!”
侯阿婆浑浊老眼陡然迸出精光,“那虎头是老妇亲手绣的,绝错不了!”
李玄戈点了点头,竹签往千户后颈一戳,“去赵寡妇的陶坊搬十个腌菜坛子,要最新烧的那批!”
“得令!”
千户拎着佩刀冲出门,惹得夏玲珑一阵冷笑了起来:“八殿下莫不是要请坛子精跳大神?”
“非也……”
李玄戈从仵作箱翻出一个琉璃瓶,“不如咱们打一个赌,若本王能够找出真正的凶手,你就亲本王一下?”
“你?”
夏玲珑黛眉一蹙,“你以为自己破了王家灭门一案就可以破另一个无头无尾的案件了?”
“能不能先不说。”李玄戈咧嘴一笑,“敢不敢赌就一句话!”
“哼!”
夏玲珑冷哼了一声,“谁不敢???”
“那就赌了,侯阿婆等着,你根本王走一趟!”
“去哪?”
“赵寡妇的工坊!”
说着。
李玄戈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夏玲珑黛眉一蹙,轻哼了一声:“本官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她随之让刑部的人先看好侯阿婆,而她则是快速跟了上去。
……
赵寡妇的陶坊隐在城西槐荫巷,院里晾着的土坯在烈日下裂出蛛网纹。
李玄戈闯进来时,千户已经在和赵寡妇起了争执。
那赵寡妇抱着陶瓷,骂骂咧咧着:“王法何在?穿飞鱼服就能闯民妇的陶坊了吗?”
“王法在这!”
夏玲珑顺势走了进来,“刑部查案,阻挠者按同罪论处!”
赵寡妇的脸色一变,顿时不敢动弹半分了。
但李玄戈却无视全场,蹲在一个晾坯架前,手指捻起一撮红土:“赵娘子这陶土掺了骨粉吧?烧出来的坛子比别家轻三成……”
赵寡妇的脸色倏地煞白,手中陶刀坠地。
“胡……胡说!这是赵家的祖传秘方!”
“秘方?”
李玄戈反手将陶土撒进水缸,土粒竟浮在水面打转,“寻常陶土入水即沉,唯有混了骨灰的才会漂着,侯阿婆的孙儿怕不是被你剁碎了和泥?”
赵寡妇的脸色更白了,但嘴依然很硬。
“若……这一位官爷再胡说八道,民妇必然要上告……”
“嘴硬呢?本王最喜欢撬别人的嘴,千户上菜!”
李玄戈打断了赵寡妇的声音,朝一旁的千户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