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每日都有官吏策马飞奔,出城而去,他们带着内阁签发的告示,前往各个道州。
先帝需要停灵百日,但除开最开始的半个月玉京城戒严之外,剩下的时间就不禁吃喝玩乐。
城内各处坊市的酒肆茶馆,青楼客栈统统打开大门迎客。
寂静了一段时间的玉京城,再度喧嚣起来,往来各地的车马商队不计其数。
东南西北四门外从早到晚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那位开千古之先河,以女子之身,成为大周女帝的陛下,所颁布的新政广受好评。
连带着苏文的名声都跟着渐渐有所好转。
虽说登基的手段残酷了些,一夜之间,杀了四位皇子,五位国公,抄了几十个官员的府邸。
精简宫中用度,裁撤宫女太监,将他们送出宫去,广开言路,减免赋税,增加士卒粮晌。
一条条律令,似乎都在告诉所有人,那位女帝隐隐有明君之相。
清晨时候
一辆马车从北门出城,径直奔着骊山大营而去。
驾车的是个独眼的老马夫。
老山头自打突破大宗师之后,容颜年轻许多,虽说还和以前那般邋遢,可整个人看起来,极有精神头。
飞渔军的大营还没有修好,因此暂时还驻扎在骊山大营内。
每日由郭啸带着操练战阵厮杀之法。
为了彻底消除世家在飞龙军中的影响,现在飞龙军连名字都改成虎贲骑。
由原来的神武卫大将军樊虎统领,整个虎贲骑已经被从上到下清洗了一遍,又从禁军,神武卫中抽调一部分人手补充,保证满编两万。
原本的飞龙骑号称两万人,刨除吃空饷的名额,实际上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
号称卫戍帝国皇帝的精锐,实际上战斗力却不咋地。
近些年朝廷的银子本就捉襟见肘,兵部的预算大头要先满足世家勋贵,然后是北边的渔阳三镇,最后才有点残羹剩饭给虎贲骑。
打着卫戍京城的名头,比得过殿前三卫?还是能和卫戍皇宫的禁军比?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苏文接手虎贲骑,不止补上以前欠的晌银,而且现在直接给双倍的银子。
他不相信虎贲骑的士卒,会和银子过不去。
今日趁着天气不错,正好来看看虎贲和飞渔两军的操练情况。
骊山分为正营和偏营。
虎贲驻扎在正营,飞渔驻扎在偏营。
苏文并没有先去偏营,而是让老山头直接驾车往正营走。
才到营寨门前,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站住。”
拒马后的箭楼上,负责看守大营的士卒大喝,随即弓箭手准备。
一队浑身披着厚重甲胄的虎贲骑士卒从大门后冲出,列阵在前。
“你们是何人?”
百夫长问道。
老山头拿出令牌递过去。
“原来是相爷。”
瞧见令牌上苏文二字之后,百夫长急忙单膝跪地,惶恐道:“小的有眼无珠,惊扰了相爷的车辇,罪该万死。”
“你们有什么罪?”
苏文从马车上下来,走上前去,将这名百夫长扶起,笑道:“看守营门是你们的职责。”
“若是不按令检查,才要处置。”
“都起来吧。”
闻言,营门前的士卒才敢起身,他们看向苏文的目光,有惊恐,但更多的是感激。
倘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们现在还吃不饱,穿不暖,更别提拿着双倍的晌银,披着最好的甲胄,用着最好的兵器。
能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