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老奴定将此事做得漂漂亮亮的。”作为心腹的崔妈妈领悟了她的意思,接过纸条颔首道。
徐氏满意的嗯了一声,眼中笑意乍现,她忍了苏梅五年,总算是逮住机会将其除去了。
阴沉沉的天很快迎来了黑夜,檐下的灯笼亮了起来,寒意也更重了。
闫循捂着腹部的伤一路踉踉跄跄的回到沁水院,最后跌倒在了她的轩窗,咚的一声惊动了里头的人。
原本心神不宁的苏幼娘反倒松了口气,她还想着闫三若不回来了,明儿得让杏儿去街上买个打手回来,又是一大笔开销。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今夜留杏儿一人伺候即可,”她放下手中的小黄书对着屋内的其他丫鬟开口,“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明日每人领五两赏银。”
一听到赏赐丫鬟妈妈们喜上眉梢,忙屈膝行礼道谢,齐刷刷地离开了。
确认人都走远了后,她让杏儿拿上灯盏二人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
倒在轩窗下的闫循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腹部的伤口不停地涌出鲜血,他现在的情况本就不宜动武,方才和那些人对持拼尽全力,逃回来的路上更是屡次三番的摔倒在地。
难不成他真要死在这凉州城么?
“喂!”
绝望之际,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一袭白衣映入眼帘,女子不施粉黛,秀发只一支白玉簪挽起,如此装扮,本应是仙人下凡,满眼慈悲怜悯世人才是。
偏生她眼底都是戏谑,无半点同情之心,“看来你武功不过尔尔么,还吹牛说什么从未输过。”
“我……伤势未愈。”饶是奄奄一息了,被人如此挤兑,闫循强撑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反驳。
他伤成这样都把人全杀了,死女人还要讽刺他。
“小姐,要不将人扶到床上去吧?”杏儿看着自家小姐那随意地跟扔死猪的动作,有些同情昏死过去的男人。
正坐在床榻捶着老腰的苏幼娘听到这话,拍了拍自己的被褥问,“我这一套多少钱?”
“小姐床上今日铺的是蚕丝被,一套需二十两银子。”杏儿掰着手指头算了许久。
“那不就行了,给他睡不浪费么?”
“再说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和她拿着剪刀将人衣服剪开的动作实在是天差地别。
“去拿我的药箱过来。”
苏幼娘看着崩开的伤口,鲜血将裹着的白布全染红了,还在往外溢血,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血隐隐发黑。
“小……小姐,他中毒了。”取来药箱的杏儿傻了,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苏幼娘握着剪刀的手顿住了,眉心紧锁,这人可以死,但不能死在她的房中。
眼下她本就举步维艰,再摊上人命官司,可不好脱身了。
犹豫之际,原本昏死过去的人又醒了过来,跳动的烛火下,他抓住苏幼娘的手,“你在犹豫什么?”
“我说过,我只会一点点医术,不是济世救人的大夫,更何况你现在还中了毒,我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死在我房里,对我可没好处。”
见他清醒过来,苏幼娘眉宇慢慢舒展开来,语气依旧是那般绝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