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碧玉葫芦在手,王仇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不管遇到什么事,秋少白至少能带他逃跑。
苏听瑜带着王仇一直飞到衙门口才把他放下来,之后也不管王仇了,自己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进了衙门,王仇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衙门里此时有一堆捕快和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候着。
一名捕快见苏听瑜来了,上前行礼:“老爷,这二人是村里农户,父子关系,儿子说两日前丢了老婆,至今没找到……”
苏听瑜只是瞥了一眼二人,马上说道:“把他爹关起来,去沱渋河下游找尸体,然后到他们家把他爹换下来的衣服当证物,罪名是通奸和谋杀。下去吧。”
老男人还在大喊不服,少的那个一边打他爹一边说着什么“我早就知道你们有一腿”。
最后二人都被捕快拖了下去。
衙门大堂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王仇和苏听瑜两个人。
王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什么人啊,怎么看一眼就能断案的?
“能识人辩事”……王仇不禁又想起了秋少白对苏听瑜的评价。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王仇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他才知道,能让秋少白都评价为“识人辩事”的人是多么的恐怖。
不过还好,她还没现她师父已被自己练成了葫芦,要不然……
“师父……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葫芦了?”苏听瑜平静地问道。
她背着手,看着大堂之上“正大光明”的牌匾,浑黄的烛火照到她棱角分明的鼻梁上,让大半边脸颊都藏在幽影中。
很明显,她不是在和王仇说话。
一道幽幽的叹息声之后,王仇腰带上挂着的碧玉葫芦化作了一个高佻的女子。
那女子叹息道:“我也不想有这么个宝贝葫芦……可惜身不由己。”
感觉到身后气息的变化,苏听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在看到王仇的第一眼就猜到了前因后果,却一直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自己的师父,再也不是自己的师父了……
苏听瑜听说极北苦寒之地的人喜欢以白狐皮御寒,富贵人家更是以拥有一条纯白无暇的白狐皮为荣,亲朋之间互相炫耀自己肩上白狐皮的成色。
可那些个凡人可知道,他们穿在身上的白狐也曾经有自己的亲朋子嗣?
王仇左看右看,看着面前分立两端的两个谜语人,搞不懂生了什么事。
“不是,大姐,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王仇诧异地质问秋少白。可后者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死死地盯着苏听瑜,并把五行飞剑紧紧地护在王仇身边。
“师父,现如今你想怎么办?”
“为师要你立誓,不把今日之事泄露出去。自此之后,瑜儿你就当世上没我这个人……可以么?”
“不行。”
“你果然还是我最讨厌的徒弟。”
“你也是青洛剑宗里我最讨厌的人。”
秋少白哈哈一笑,念头豁然开朗:“那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三人缩地成寸,转瞬间就来到了村子外面的麦田上。正道出身的两位合体期仙子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出手。
此时太阳已落,圆月已升,月光下的金色麦田闪烁着点点银光。
远处的村子万家灯火,袅袅炊烟缓缓升起,留给这远离凡世喧嚣的僻静之处的,只有刺耳的蝉鸣。
在场的三人所思所想都不同:一个是为了防止主人暴露在世人面前从而步入炼器师后尘而不得不对自己徒儿出手的酒剑仙;另一个是为了救师父于水火而不惜飞蛾扑火的青洛剑宗大师姐;还有一个则是一脸懵逼不知道生了什么的王仇。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她们俩师徒关系有这么差么?怎么一见面就打起来了?
秋少白漂浮在麦田之上,白色的道袍被微风吹拂,露出一抹诱人的腿肉。
她提起腰边的葫芦,喝了一口之后大笑着说:“还得是菊花白,比我那唾沫星子好喝多了!”
说完一脸满足,恋恋不舍地合上塞子,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根树枝指着苏听瑜:“来吧,瑜儿,让为师看看你这些年有什么长进。”
苏听瑜不敢疏忽,银色的长枪从袖中伸出:“师父,你还当我是当年的稚童?怎么不见你的其他飞剑?”
苏听瑜站在麦田之中,黑色劲装在麦田中十分显眼。
秋少白喜好收藏飞剑美酒,可如今苏听瑜扫视四周,只看到了五柄五行飞剑紧紧地护着王仇,没看到其他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