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以为心已经彻底麻木了,不会再痛了,可燕启却总会以一个新的方式给她狠狠一击。
她转回头看到眼前这两个人,若非不是场景不对,她恐怕也要夸一句壁人。
燕启冷冷看着她,“跪到院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凭什么?”魏熹宁几乎歇斯底里,崩溃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可那两个人贴在一块,燕启以为她想要伤害魏心月,抬臂推了回去。
魏熹宁的背猛然撞上厚实的墙,只能恨恨地看着他。
她甚至分不清现在该是什么心情,是深爱后的失望,还是滔天的恨意呢?
但她只知道,汹涌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
可燕启全然当做不知,扬声唤来婢女,“带她到院中跪好,好好反省该如何做好一个夫人。”
秋杏也候在门口,本来就听着里面不对劲了,开门才看到这势如水火的一幕,又听燕启的话,着急忙慌就跪下来求情。
“侯爷不可啊,如今夜里冷,夫人的脚还没好透,受不起这种惩罚。”
接连被人顶撞违逆,燕启一点耐心都不剩了。
对他院中的侍女发令,“分不清这府里是谁做主的狗奴才,拖出去打十板子,既然和你主子一条心,那便一同受着。”
这时其他还想给魏熹宁求情的丫鬟都闭了嘴,她们实在不想挨打。
也不知怎么了,自侯爷从云州回来之后就和夫人这般不睦。
从前从未见过二人红脸争吵,如今居然要夫人跪在院中。
他们本是平辈,如此行为不亚于羞辱了,这要夫人往后还如何在府中做人。
魏熹宁看到被拖到院中的秋杏,立刻就慌了神,燕启是大理寺任职的,最是懂牢狱刑罚那一套,这十板子下去,还不知会将人打成什么样。
她慌忙拉住燕启的衣袖,“我错了,我不该同侯爷吼叫,放过秋杏。”
燕启却用力甩开了她的手,“今日,便是让你长个教训,你不尊夫君,连你的丫鬟都敢违逆教我做事,这苦头,该吃。”
她搂着魏心月离开书房准备送她回魏府,经过秋杏身边的时候还道,“瞿来,守着。”
瞿来是燕启的贴身护卫,燕启叫他留下来守着,那就是必不会手下留情了。
“侯爷!”魏熹宁追出书房门,但燕启恍若未闻,她又一次开了口,“燕启!”
瞿来拦住她,“夫人别叫属下难做。”
魏心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透着怜悯,却终究是没说什么,随着燕启消失在院门处。
板子落在秋杏身上,第一下就痛得她发出惨叫。
魏熹宁立刻跪到地上,对着瞿来求情,“侯爷不在,别打那么重了,求你了。”
秋杏看到她的夫人为了她,对着一个下属下跪求情,眼泪忍不住夺目而出,她艰难地伸出手攀上魏熹宁的肩,“夫人……不要,奴婢、奴婢不怕……”
魏熹宁没有理会那只手,给瞿来又重重地磕了个头。
“我平日待你们不薄,放过秋杏吧。”
这是和她相处了六七年的人,因着身份有别不能说情同姐妹,那也是不亚于周云缨的交情,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秋杏受这么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