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远温声道,“眼下那阿财已经被移交官府,姜小姐也可放心了。”
“那我先走了。”
姜荼稍稍缓了过来,略微朝沈明远颔首,起身欲离。
谁料刚迈出一步,衣摆忽然一紧。她身形微微一顿,低头看去,一截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素白的衣角。而绳结的另一端,正系在谢渝安的腕间。
她指尖一颤,“这红绳?”
太像了。
像极了现实世界里妈妈亲手为她编制的那条。只是眼前这根略显粗糙,远不及那条来得精巧。
那根红绳是姜荼妈妈给她编的,与眼前这个比起来,她妈妈编的更精巧好看些。
姜荼眸色暗了暗,胸口似被什么攥住。
妈妈,你现在……还好吗?
红绳与白衣纠缠,芍药满头沁汗,怎么也解开。
“我来!”
姜荼倏然抽出银钗,寒光一闪——
“刺啦!”
衣角应声而断,残布挂在那红绳上,晃晃悠悠。
她嗓音平静,“芍药咱们走吧。”
姜回说道,“沈公子,我们就不打扰谢公子养伤了。若有需要,尽管告知就好。”
“药我们也会备好送来的。”
沈明远点头作揖,“谢过姜大人了。”
随着门被拉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躺在榻上的谢渝安嘴唇微微翕动,溢出几声几不可闻的呓语。
“阿荼,别走……”
“别嫁他……”
“为什么……偏偏是你?”
。。。。。。
屋内烛火跃动,两道身影在背后的墙上摇曳。
姜回出声,语气有几分埋怨,“母亲,你为何不和我说阿荼早就好了?”
那握着拐杖的手微微用力,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地面。
姜老夫人睨着看了眼站起来的姜回,冷哼道,“你也没问我。”
“况且我也是不久才知道的。”
她收回目光,似在回忆,“那日王嬷嬷恰巧碰见芍药手里抱着一包东西,还四处张望生怕别人发现。”
“因为怕芍药会做对阿荼不利的事儿,王嬷嬷就索性跟了上去。”
“却好巧不巧看到芍药在烧一堆衣物,看上去很像阿荼受伤那天穿的那身。”
“她从那堆余烬里面找到了一块儿还没烧完的带来给我看。同我说那一盆烧出来尽是一股醋味。。。。。。”
姜回眉心一紧,疑惑地开口问道:“醋?”
“没错。”姜老夫人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后来王嬷嬷去问后厨,得知芍药曾找他们要了鸡血。”
“醋加到鸡血里面,短期内可以让鸡血不凝。”
姜回思考了半天,不解道:“那这跟阿荼有啥关系啊?”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姜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轻敲了一下姜回的脑袋,“那天咱们看到她流的那血——是假的!”
姜回捂着脑袋,在听到姜老夫人说出的结论时微微顿住,嘴巴一时间忘了闭上。
“你是说?”
姜老夫人没有理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姜回,继续说道:“她和我说的一月估计也是假的。”
不禁叹道,“阿荼她,早就不一样了。”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屋外时不时传来的几声犬吠。
良久,姜回开口,“母亲。那阿荼与谢家的婚事?”
“咱们得上门给谢家一个交代吧,不然。。。。。。”
“这件事交给阿荼自己去办吧,她估计能比我们处理得更好。”姜老夫人脑中忽然浮现出厅堂里谢渝安为姜荼挡伤的一幕,脸上挂起笑意,
“说不定有人会在这件事上帮助她呢?”
姜老夫人后面的这半句话一时间让姜回摸不着头脑。
“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