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国一家的情况早就摆在他的桌面上了。
喻圆不想和他们断了,那景流玉就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手里有两只小盘转债,规模小,容易炒作,价格波动大,是不可多得的妖债,周树国炒股多年,半吊子水平,赚少赔多,没有头脑,爱盲目跟风,尝到甜头必然会跟进。
景流玉专门为他设下的圈套,当然不止这些,他只需静待收网,扮演一个救世主的角色即可。
说句不好听的,周树国到时候是把喻圆卖到他手里的,哪还敢说什么不同意?即使装,也得和喻圆装得父慈子孝、关爱备至,对他们的婚姻举双手赞同。
喻圆想要疼爱他又开明的家人,景流玉都可以不择手段为他办到,哪怕是装,周家都得给他们装一辈子,装到周树国和吴芳老死,装到喻圆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除了喻圆,景流玉不需要在意除他以外所有人的痛苦。
人性又好像比景流玉的设想更温暖一点儿,周家妥协了,景流玉丧心病狂的行为还没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那周树国怎么样说他,都没关系了。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景流玉一惯在外面给喻圆面子给得很足,这点喻圆很满意。
尤其是这种时候,在他爸妈面前说什么家里的事情都是喻圆说了算,要死要活都离不开喻圆,那喻圆就在家里很长脸了,腰板都挺直了。
老人说娶妻要娶贤,喻圆觉得嫁老公也要嫁贤惠的,看看嘛,他这就是例子,在外面很有面子的。
他看了看无名指上的大钻戒,撩了下头发,淡淡地说:“对的啦,你们跟他说没用哒,家里他说的不算,有话和我说,你们也不要凶他。”
景流玉又适时给他添了半碗汤。
吴芳看着好歹放心了一点儿,脾气还不错,也会照顾人,即使是男人,儿子跟他在一起,能被照顾好也行,总比找了个动不动甩脸色的要强。
他们既然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女婿,不,儿婿,又或者该叫儿媳妇儿还是什么?
当然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得弄清楚这个小景的来历,总不好儿子交给了哪家都不知道。
景流玉自报家门,信息详细到生辰的年月日时分秒,周树国戴上花镜,对着算命软件,给他们合八字,半天之后说:“八字倒是还挺相配。”
年龄、性格、学历都还不错,他们两口子更担心的是这个儿婿的家世,太复杂,齐大非偶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这些有钱人家里乱着呢,他们怕喻圆难以应付。
你来我往几句下来,周树国除了遗憾景流玉是个带把的,再就没什么好不满的了。
长得好,话说得更漂亮,见识很广,什么都能聊上几句,也没有他们以为的富家公子的恶习气,很是不卑不亢,对他们也尊敬。
关键很会伺候他们儿子,就差端着碗喂饭了,弄得周树国和吴芳很不好意思,问喻圆是不是没长手,怎么还要人家剔鱼刺、给他剥虾敲螃蟹的。
抛去是他儿子的对象,一切真是完美的不得了。
景流玉也知道他们就是客气客气,没有父母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外面也被人捧在手心里对待,所以像无数个新女婿那样说:“不麻烦,我都习惯了,圆圆喜欢就好。”
周树国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见到了一点儿明显的笑容。
气氛逐渐融洽时,景流玉递来一张卡:“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里面有二百万,是迟到的彩礼,爸妈您二老放心,喻圆和我在一起,不会吃一点儿苦。”
二百万?
烫手山芋一样,他们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吴芳不敢接,说:“我们一直都希望圆圆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家,不用大富大贵,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只要你们两个过得好,我和他爸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景流玉执意要给,说是礼数,也为了二老安心。
吴芳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心地接过来揣起来,和周树国交换了个眼色。
吴芳向喻圆招招手,叫她去主卧,留下餐厅里翁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周树国不知道是愁还是喜,要拿出酒和他喝。
卧室门隔绝了外面绝大多数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吃饱了的喻圆惴惴不安站在床边,看吴芳啜泣着在衣柜里翻找,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张银行卡,叫他坐过来些,将彩礼和衣柜里找出的卡都放进他手里。
“爸妈真没想到你会找个男人结婚,”吴芳说着说着,又泪眼婆娑了,吸了吸鼻子,“这张是我和你爸给你们兄妹四个攒的彩礼和嫁妆,不多,就几万块,平平他们暂时用不上,都给你,他们的我和你爸再慢慢攒。
两张卡你都拿着,毕竟是到人家家里去,又是那种人家,为难的地方多着呢,花钱的地方也多,你工资不高,咱们家里也没钱,人家难免看不上咱们,你留点儿傍身钱。咱们家不是卖儿子,不能叫人家瞧不起,妈也不想你在那边被人戳脊梁骨。”
喻圆以为他妈叫他来是要骂他的,没想到是给他钱,他磕磕绊绊“妈妈妈妈”叫了半天,捏着卡一下子哭了出来。
吴芳摸摸他的头发,给他擦干眼泪,说:“去吧,好好过日子。过得不好就回家,爸妈怎么也不能让你饿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要再跑一家医院,马上完结了,应该下章吧[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