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场景下的橱柜,他倒是从未想过。
有点儿羞耻……
沙发上那么多位置,那么大块儿地方,喻圆偏偏要和去找景流玉,和他挤着坐。
双手搭在大腿上,努力挺直腰板,做出很无所畏惧的顽强姿态。
“你和我们说喜欢男人,和一个男人结婚了,他就是个这个男人?”景卫南嘴唇颤着,率先出声。
景流玉供认不讳:“是的,我爱他,和他在一起,并和他结婚了。”
喻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但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老老实实不说话,景流玉这么说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于是顺着景流玉的话点点头。
他刚刚惊慌失措把锁链缠到脖子上,弄出了斑斑点点的青紫痕迹,脖子上一圈若隐若现的红痕,立时没有显现,现在坐下来才浮现出来。
景流玉忍不住用手指心疼地轻轻刮了刮,轻声问他疼不疼。
喻圆毫不知情地摇头,露出牙齿,说不疼。
景卫南连景流玉和喻圆这种人做朋友都难以接受,更别提景流玉和他在一起了,他们本来是抱着棒打鸳鸯的想法来的,却因为在站在窗前时看到听到的那一幕,景流玉的性取向反倒成为其次了。
锁链,囚禁,家暴。
景家自诩家风清正,上下几代都没有这种人,怎么偏偏出了景流玉这么个心理变态?
他们气势汹汹地来,现在一下子跟兜头浇了盆冰块一样,完全中气不足了。
“刚刚我们都听到,都看到了,流玉,你怎么……怎么能把人用链子锁着?还强迫人家叫……叫你……唉……我们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不是喜欢人家吗?”三姑奶奶说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都皱在一起了。
家门不幸,有辱门风。
索性没和温家小姐订婚,要是婚后真暴露出来,他们的景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好好的孩子,怎么长大就变成这样了。
喻圆赶紧摆手解释,生怕他们误会景流玉:“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我自愿的。他也没打我……”
景流玉忽然笑了,一把握住喻圆的手,压下,轻轻摩挲,打断他的话,道:“对,我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喜欢男人只不过是这些里最微不足道的一条,喻圆爱我,所以都能接受。
你们也可以掂量掂量,你们给我找的那些结婚对象之中,有没有像他这样,因为爱我所以什么都能忍的。”
“景闻庭暴躁,景和清懦弱,剩下的都还小,看起来不成气候,景家的产业交给我,结果你们也看见了,我想除了我的私生活之外,在工作上我没有什么可以被指摘之处。
所以想要大家都好的话,与其我婚后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流言败坏了家里的名声,你们最好祈祷喻圆一直爱我,愿意忍受我的怪癖。”
三个老人耷拉着苦瓜脸。
结婚?这还结什么婚?
他要是只喜欢男人,那真是谢天谢地的好事了。
“虽然人家是自愿的,但你也不能太过分了,你看看脖子被你掐的,多疼啊。”
本来对喻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仨人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了,甚至从喻圆身上找到了许多可取之处。漂亮、天真、年轻、单纯、可爱,学历低不要紧,家庭条件差也不要紧。
关键是景流玉喜欢他,他也喜欢景流玉,只要他别把人放出去弄出丑闻,就是好事。
他们明知道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中,还是端着长辈架子,劝景流玉不要太过分,把人弄坏了,或是赶跑了,好不容易有个人能接受他,是男是女都不要紧,好好过日子吧。
喻圆战斗状态已经拉满,暴风雨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景流玉莫名其妙变成了有特殊癖好的家暴狂,他变成了为爱痴狂的小可怜,景家突然接受了他,还对他们表示祝福。
他皱着脸,半天没想明白。
临走的时候,三姑奶奶拉着喻圆的手,细声细语拍打道:“可怜的孩子,这么瘦,平常要多吃饭,缺什么少什么就往老宅递消息,家里别的没有,钱还是多得花不完的,只要你和流玉好好的,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