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圆显然心动了,他感觉人生的道路都变宽了,如果没法专升本,还可以死皮赖脸让景流玉兑现承诺给他送出国,不过没影的事儿呢,他还是跳过话题,说起景流玉:“听说初三的张峰看你特别不顺眼,他本来就是那种在社会上混的小孩,外面狐朋狗友一大堆,你没有被他欺负到吧?要我说,你就得试着融入集体,现在的小孩特别难缠,你不和其他同学搞好关系,很容易被孤立的,这都是前辈的经验,你要多听一点儿……”
前辈的经验?
是指上学的时候因为性格不讨喜,总埋头学习显得格格不入,所以被同学们孤立,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景流玉伸出手,隔着厚厚的帽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了,我会听你的话的。”
景流玉的动作太轻,他的帽子太厚,喻圆无知无觉,只说:“算你识相。”
从学校到乡里二十公里,开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来得还算早,乡里的早餐铺东西还齐全。
喻圆要了两碗豆腐脑,两个油炸糕、两个茶叶蛋、还有烙的小饼、咸菜,吃饱了之后,按照校长给的购物清单,采购了三百斤食材,景流玉把它们装上车。
车被塞得满满当当,这下景流玉的座位都被挤没了。
景流玉瞟了一眼喻圆身旁还空出来的一块儿地方,欲拒还迎道:“圆圆,你先走吧,我自己在这儿等客车就行,我要是和你坐在一起,容易挤到你。”
喻圆立马仗义地挪了挪,拍拍座位:“你来吧,咱俩挤一挤,客车一天就一趟,你得等到下午了。”
景流玉试着坐上去,两条长胳膊支棱着没地方搁,为难道:“还是算了吧,我等等就等等,别挤着你,你看我胳膊都没法放。”
两个男人坐一起确实有点儿挤了。
但别人软喻圆就软,这么善解人意的景流玉,喻圆怎么可能放任他自己等到下午?
景流玉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丢了怎么办?
现在天黑得早,找不到人怎么办?
他左右看看,把景流玉的手往自己腰后面一拉,说:“这就好多了,走吧!”
景流玉目光闪烁,带着静水一般的温柔缱绻,很抱歉地说:“麻烦你了,圆圆。”
“这有什么麻烦的?”喻圆转动车把,三轮又“吱呦~”一声蹿了出去。
车开出三四公里,景流玉小声说:“圆圆,我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
“啊?那你抓点儿什么东西?或者抱着我的腰。”
他话音刚落景流玉就已经一脸抱歉地搂住他的腰了,然后感谢他:“这样好多了,谢谢圆圆,你真聪明。”
喻圆又开出了两三公里,景流玉压抑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喻圆余光瞥过去,这才发现他没有口罩,脸都被冻紫了。
“忘了你什么都没戴了,挺冷的吧。要不要停下来,你缓缓?”
景流玉摇摇头,善解人意道:“半路停车太危险了,我忍忍吧,要是能有个什么东西抱一下就好了,挡挡风。”
喻圆视线转了一圈儿,说:“你从后面抱颗白菜挡一下吧,你看看能不能拿到一颗。”
景流玉的脸一下子硬了,眼皮抽了一下。
随后转过去,似乎努力试了试,说:“不行,够不到。”
喻圆忽然灵机一动:“这样吧,你把脸埋在我身上,我穿得厚。”
“这不好吧。”
“没事。”
“圆圆,你人真好。我们是这种关系,你还愿意帮助我,你的心胸简直比大海还宽广。”景流玉一边把喻圆夸得美滋滋的,一边抱紧喻圆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
“噗通——噗通——”
规律有节奏的心跳穿过胸腔以及厚重的衣物,准确传递到了景流玉的耳朵里,他甚至能感受到喻圆胸口的震颤。
终于,终于又能抱住他了。
圆圆,圆圆,圆圆,我的圆圆,我好想你。
景流玉浑身都在轻微的发颤,像浸润在加热后的牛奶里,全身都温暖润泽,他的心跳也好像和喻圆的心跳一起同频共振。
他忍了太久,像毒品上瘾的瘾君子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压抑躁动,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他想抱着喻圆,想搂着喻圆,想搂着喻圆,想牵手,想身体和身体黏在一起不分开。
偶尔触碰到喻圆皮肤的温度,他只能暂得缓解,紧接着就是更严重的饥。渴反扑。
景流玉大掌顺着喻圆的脊背滑动,喉结滚动,隔着厚重的衣服,借着拥抱做掩护,轻轻吻了吻喻圆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