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正要发问,忽听身后远远传来一阵谄媚的声音。
“大仙,老夫来了,您看您,还专门租这样豪华的园林招待我,实在是太见外了。”白髯老道健步如飞,几步行至慕清漪身前,深鞠一躬,然后自来熟地坐在桌前,端起茶杯饮用。
慕清漪问道,“何惜瑶那边进展如何?”
“哎呦呦,大仙您可不知道,何惜瑶那张脸烂得哟,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恶臭,差点给老夫我熏上西天。”白髯老道夸张地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
“不过就算再臭,老夫也得帮大仙把事办好不是。老夫硬生生忍着把她扫地出门的冲动,听她说完烦恼,说是给她想办法。还好大仙您找我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继续絮絮叨叨。
“她想要什么?”慕清漪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
“她五日后要与情郎见面,想让我尽快治好她的体臭之症。”
慕清漪冷哼一声,何惜瑶是着急与五皇子商量赐婚之事,而又怕自己的丑态惹五皇子不悦。
她眯了眯眼,计上心头,“你跟何惜瑶讲,她的症状无法在短短五日治愈,恐怕帮不上忙。”
“啊这,那她若去找别的道士呢?”老道花白的眉尖蹙起。
“放心吧,我布的符,没人能破的了。她最终还是会回来找你。”
“也是,也是。”老道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
“她回来找你之时,你要表现出百般为难的样子,接着为她出主意。
你可以提供变声符和易容符,若她能找一位闺中密友代替她,也是一种好方法。”
慕清漪递给他两张符,“价钱随你开,权当给你的酬劳。”
老道笑嘻嘻双手接过符。
五日后,这两张符出现在何惜瑶的梳妆台上。
铜镜前端坐的,是有些拘谨的尚书府三小姐,胡兰依。
侍女彬儿正为胡兰依盘发。
胡兰依捏着裙角,嘴唇轻抿,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是尚书府的庶女,平时很难享受到这样精致繁复的盘发。
庶女的吃穿用度十分简朴,只有嫡女才有条件配备手艺精致的侍女。
“你盘起我常用的发髻,倒是秀丽。”何惜瑶眼下透着乌青,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
胡兰依受宠若惊,以往都是她奉承这位侯府嫡女的份,今日第一回被何惜瑶赞美,她面上不敢动色,心下生出一股诡异的甜意。
何惜瑶指尖抵着眉心轻柔两下,“去到醉仙居,见到五皇子后。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其余的莫要多言。”
胡兰依眼神恭敬地聆听。
何惜瑶墨色瞳仁凝着冰碴似的冷光,唇角抿成极淡的一条线,下颌绷得发白,“第一步,替我表达出对五皇子的爱慕之情,淌几行梨花欲落的眼泪。
第二步,待五皇子露出怜惜之色,你便委婉说出荣王妃插手我的婚事。
第三步,待五皇子流露出对荣王妃的怒意,你便假意为荣王妃说话,道出只是一场误会。
做完这三步之后,你要赶紧找由头离开,不可与五皇子久待,以利于五皇子对我保留足够多的新鲜感。最后一条十分重要,千万牢记。”
“好,瑶瑶放心,我定会按你说的做。你身体还未恢复,快快休息吧。”胡兰依转头看向彬儿,吩咐道,“你先扶你家小姐进内室休息,稍后再为我梳妆,也来得及。”
彬儿与何惜瑶对视一眼,应了声诺。她将何惜瑶扶到内室躺下,并未马上离开。
何惜瑶见此问道,“彬儿,你有事?”
彬儿蹙了蹙眉,隔着屏风扫了外间的胡兰依一眼,压低声音道,“小姐给了那胡兰依靠近五皇子的机会,不怕她心生妄念?”
何惜瑶眼尾微挑,不屑道,“她自小做惯了我的跟屁虫,不敢违逆我一句。再说,她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本和我抢夫君?”
“那好吧。”彬儿叹了口气,为何惜瑶拢好床幔,行礼退至外间。
她服侍胡兰依穿上何惜瑶的衣服首饰,为她用了变声符和易容符,二人乘马车到达醉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