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被起身,她穿上绣鞋,捞过一旁的外衫一边穿,一边往外间走。
“醒了。”
“嚯!”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姜隐一跳,想是睡久了,人还迷迷糊糊的,根本没留意外间桌旁坐着的人。
她拍拍胸口压惊,悄悄冲着男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侯爷怎么来了?”
余佑安抬手拎起小炉上温着的茶壶,倒了杯茶放在桌上,缓缓地推到了刚刚入座的她跟前。
“你未过门前,这里是我住的院子。”
她正看着眼前的茶盏,揣测着余佑安有没有往里头下毒,忽然听到他这番解释,愣了愣,才恹恹地开口:“那不然,我把这院子还你?”
他这是在怪自己鸠占鹊巢?
不过,这里原来是他屋子之事,她还真没想到。还以为侯府轻视她,才会随意地挑了这个院子安置她,可谁能想到,他堂堂兴安侯住得如此简陋,与他的身份着实不符。
余佑安没说好,也没拒绝,而她也只是随口一问,见他不出声,她也懒得开口,迟疑片刻,端起茶盏吹了吹,小口饮了起来。
屋内静悄悄的,不知从何处灌进来的风,撩拨着桌上的烛火,摇摇晃晃,忽大忽小,将两人脸庞也映得忽明忽暗。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姜隐只喝了两三口,怕饮多了茶,夜里睡不着,刚刚要放下杯子,就听到他的话。
杯子轻搁在桌上,她单手握着,吸取着杯身上为数不多的暖意:“谢字不敢当,只要侯爷不怕我丢了侯府颜面便是了。”
话落,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姜隐是懒得说话,但她觉得余佑安有话想说,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犹豫了。
“你和以……”
“少夫……人。”
这厢余佑安好不容易开了口,却被突然冲进来的翠儿打断了。
姜隐看了眼翠儿,再看向余佑安,发现他已经起身:“你吃晚饭吧,我回去了。”
她坐着未动,只是看着他单手撩袍提脚迈出了门槛,几个步子便下了台阶走了。
翠儿没想到会在姜隐的房里看到余佑安,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直到人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将掌盘放在了桌上,心里还是不安。
“少夫人,侯爷不会恼了吧?”翠儿一边将碗筷放到桌上,一边问着。
姜隐着实有些饿了,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忙里偷闲地回了句:“没事,你不必担心。”
余佑安的举动虽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虽说他们成亲并非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但终归是成了夫妻,若无利益之损,他们也不会成为敌人。
而今日她好歹也算护住了他的妹妹,所以得一张他的好脸色,听一声谢也是应该的。
吃完饭,翠儿收拾了碗碟,姜隐正捧在手炉在屋内踱步消食,芳云悄无声息地从外头进来。
“少夫人,奴婢有桩事想同少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