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看着明显是无人喂养的无家之犬,就算她的院墙有狗洞,按常理也不该出现在侯府里,自然更不可能跑到她的院里来。
恐怕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吧,只是谁做的,还得细查查。
“芳云,去查查,这狗只怕不是无意中跑进来的。”
是夜,松涛院的西墙角被砌上了新砖,同时也多了个铺着软垫的狗窝。
连开了四五个日头,屋后的积雪也都化了,姜隐每日处理完府里的杂事,喂完狗,就爱去崔太夫人那里坐坐,逗逗宣哥儿。
当然,她也会遇上余佑瑶。
这姑娘也是个缺心眼的,把对自己的厌恶都摆在面上,说话行事也总爱与她对着干。
但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余佑瑶也回过味来,每回都是她起的头,最后却被姜隐气到跳脚,时间一久她自己明白,自己根本斗不过姜隐。
而姜隐不仅不同余佑瑶计较,反而觉得能有个人拌嘴吵架,自己还得了些趣味,挺好的。
兴许是崔太夫人看出来了,所以有时看着她们斗嘴,也就只是在旁坐着笑看。
“太夫人,侯爷来了。”秦嬷嬷拎着食盒从外头进来,笑眯眯地说着。
姜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起身接过秦嬷嬷的食盒,取出了早前在小厨房里烘烤的蛋糕。
将碟子摆上矮桌,顺手捻了一小角蛋糕塞进坐在崔太夫人膝头的余承宣手中,看着他将自己的小拳头往嘴里塞,这才转身坐到了下首的玫瑰椅中。
“祖母。”余佑安手握鎏金请柬,在崔太夫人的笑语中,坐到了她的身侧,将请柬放在矮桌上推了过去,“后日,永安伯府办春日宴,邀祖母您同去。”
秦嬷嬷上前抱起宣哥儿,但宣哥儿却向着姜隐的方向扑着身子,巴巴地向她伸出双手。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秦嬷嬷就顺手将人塞到了她的怀里。
余佑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制止,只是看着姜隐一手圈着宣哥儿,拿帕子试着他流涎的嘴角。
他收回目光,看向拿着请柬的崔太夫人:“这两天日头好,祖母不如趁机出去走走。”
崔太夫人合上请柬:“我年纪大了,不爱凑热闹了。再者,永安伯府办春日宴,不过是想为庶子相看合适的姑娘罢了,我最烦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说着,看了眼专心同宣哥儿玩乐的姜隐:“不如,让隐娘带瑶儿去吧,年轻姑娘该多去看看的,顺道你们夫妻也好照看着些。”
姜隐闻言看向余佑安,而他也正好看来,两人目光相遇,却无人挪开,像是扛上了一般。
“祖母,我才不要跟她去呢。我这好嫂嫂恶名在外,要是跟她一起去,那些世家夫人姑娘如何看我,怕是往后我也是这样的名声了。”
余佑瑶白了她一眼,捏着帕子满眼的嫌弃。
余佑安并无出声的打算,倒是崔太夫人,平时虽由着她们姑嫂斗嘴,还当乐趣看,但眼下余佑安在,她就不好由着她们闹。
不过姜隐睨了余佑瑶一眼,摸了把宣哥儿嫩滑的小脸,抢在崔太夫人跟前开了口。
“这京都多的是好名声的姑娘,但有不少被旁人欺凌,被人背后碎嘴,还不如我这个恶名在外地过得自在呢。再说了,你不想跟我,我还不想带你呢。”
话音落下,无人出声,兴许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的话。
外间,翠儿的身影一闪而过。
余佑瑶死命地瞪着她,快被气炸了,偏偏她又是个笨嘴拙舌的,好不容易才想出了一番可以回怼的话,但姜隐根本不给她机会,起身将宣哥儿塞到了余佑安怀里。
余佑安下意识伸手扶住,讶异地看向姜隐,而宣哥儿已扯着他爹的衣襟抹起了口水。
“为免给侯爷和佑瑶妹妹丢颜面,我且先回去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