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周朝内物议如沸。
若是一代名君,怕是自然知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偏偏原主少年登基,信心未定,听信宫中阉党蛊惑,竟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夜之间连下十二道圣旨诏书将老迈国公押解回京,下了死牢。
而今日,朝堂群臣死谏,原主怒气冲天。
偏偏后宫之中也不安宁,眼前这一位刚被辞了一纸白绫的美人名叫萧淑,是昔年王府中的侧福晋。
明知道原主性情暴力乖张,是喜怒无常的昏君,竟然还想要给于国有功的秦国公求情,求自己这个王上宽恕老将。
奈何,原主气性不大,偏又刚愎自用,被身侧美人珍妃三言两语间一激,竟然赐下了一纸白绫。
愚蠢!
这样的人莫说是做君王,就是做公司也分分钟破产,更遑论是号令四方,莫敢不从的至尊天子了。
周元庭眼中一寒,挥手拍掉了珍妃的手掌,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美人在怀软香温玉,让人流连忘返。但周元庭则更明白,这位妖媚入骨的珍妃是货真价实的蛇蝎美人。
他周元庭消受不起。
“陛下?”
珍妃一怔,不知哪里惹怒了自家的陛下,只是珍妃并不在意,她媚笑一声,一双如玉藕般的娇嫩手臂环上周元庭的脖子。
“陛下何故恼怒,臣妾为陛下消消火如何?”
“萧淑妃胆大妄为,还妄想为谋逆的乱臣贼子求情岂非没将陛下放在眼里?依臣妾看,一直白绫赐死真是太便宜她了,不如诛了萧家九族,也好帮陛下出了心头的这一口恶气,陛下以为如何?”
闻声,周元庭眯了眯眼。
“珍妃这时候不念姐妹之情了?朕还只当昔日在后宫中,珍妃与萧淑妃亲如姐妹,好的成成一家人了呢。”
一听这话,珍妃明显怔了一下。
她没料到自家陛下竟然会是这个反应,但珍妃银牙一咬,强笑道。“陛下这是在怪臣妾心狠?可臣妾只不过是为了陛下着想而已。”
“与谋逆的反贼说话,按律当按同罪处理,臣妾虽然与萧淑妃娘娘情同姐妹,但在陛下面前,如何能够包庇于她。”
珍妃声音悲悲切切,好似话音间隐有泪水流淌出来,那副娇柔的模样,简直让人望着伤心,见者流泪。
若是原主,一定颇为受用。
可惜,他周元庭不是原来那个刚愎自用,反复无常的君王。
“真是一出姐妹情深呐。”
“珍妃,如果朕记得不错,你应当是陈奇昌举荐入宫的吧。朕还记得,你私下里与陈大伴以父女相称!”
周元庭眼中一寒,声音冷若冰霜。
他口中的陈奇昌陈大伴,乃是后宫之中霍乱宫闱的阉党之首,昔年曾服侍先帝,有从龙之功,是宫中当之无愧的九千岁。
珍妃顿时慌了一下,一张俏脸煞白。
她入宫数年,从未有一日这般惶恐过,素来陛下对她恩宠极多,说是宠冠六宫也不为过。可今日,陛下神情淡漠,举止与往日迥然不同。
就好似短短一段时间就换了个人一般。
“陛下……”
她连忙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伸手想要去捉住周元庭的腕子。作为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珍妃非常清楚自家陛下的敏感点。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周元庭,就被后者一把甩开。
周元庭大步流星径直走下龙椅,径直站在了殿中的萧淑妃身前。
“爱妃,朕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