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靠在案几上,夜澈把玩着手里的信封,不咸不淡开口。
“国公爷没听错,那几名山贼被查出是南乾细作,本来还以为他们利用萧家仆人的身份混入妙华寺是意外,可从今日这封密信来看,绝不是偶然。”
瞬间,在场众人哗然。
“冤枉啊王爷!”
萧母扑通跪下,膝盖狠狠砸在地上,声音急切,“我们萧家没有谋逆,一切只不过是我为了促成这桩婚约,自以为是使得一些小伎俩罢了!”
萧母还以为定国公想要退婚,定要松口给他们些好处,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这般无耻!
“小伎俩?”定国公冷哼,“你们串通南乾细作,毁坏御赐贡品,毒杀伯府贵女,这些,就是你口中的小伎俩?”
见上首几人面色皆厉,萧母心里又慌又惧。
她委实没料到,自己花了那么多钱让人疏通关系,以为拿那些山贼亲眷的性命胁迫他们改口,将妙华寺一案定性为谋逆,就能将时凛摘出,日后更是死无对证……
没想到,竟是作茧自缚!
萧时凛面对众人的视线,心里忐忑得不行。
他既不能说贡品去了柳家,更不能说母亲贿赂官员,又求着柳太傅出面,为他疏通刑部,活生生把那些“山贼”变成了“细作”!
正犹豫不决之际,萧母忽然扬声,“是我做的!”
萧时凛浑身一震,一股浓烈的不安瞬间吞噬了他。
母亲想干什么!?
只见萧母含泪哭诉,“是我买通流民假扮山贼,是我以重金贿赂刑部侍郎陶大人,又派打手抓了他们的亲眷,逼着那些流民改口自污……”
“母亲!”
“你别说话!”萧母神色凌厉打断他,继续道,“公主赐下的贡品,也是被我拿去养蛇了!”
“我恨洛桃夭在一状告到御前,害我儿入狱,所以心怀怨恨,看到释迦果树,就生出养蛇毒杀她的想法。”
说完一切,萧母抬眼,一双眸子通红,却面带笑意,“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儿时凛什么都不知道!”
定国公冷睨着她,“萧时凛刚刚可都承认带蛇进来了。”
萧母面不改色,“刚刚他之所以认下,不过是想孝心可嘉,想替我认罪罢了。”
“时凛换下衣袍后,本该带回去清洗,我便想着将蛇和剩下的树叶藏在里头带回去,没想到,洛桃夭会在这时吐血晕倒,定国公还为此封府搜蛇!”
定国公微微拧眉,“可是……”
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柳老夫人缓缓开口,“国公爷,既然事情已经清楚,剩下的不如交给督察司审问吧。”
她环顾众人一眼,“时候不早了,今日我等皆是诚心前来为国公贺寿,不想碰上这等糟心事,为了查明真相,大家也都全心配合,算是给足了国公爷的面子。”
柳老夫人一席话下来面面俱到,她一开口,那些世家贵妇也跟着附和。
“如今,真相大白,国公爷是不是该令府卫放人了?”
定国公心里虽然不悦,却知道不好再次拦人。
柳家这只假面老狐狸,当真是狡诈!
“既然萧夫人已经认罪,那还等什么?”
众人一怔,就见夜澈手一挥,逐风大步上前,一把拽起萧母的后领往外走。
萧时凛面色大变,猛地起身挡住她,“你们干什么!?”
夜澈眼皮都不掀,凉凉道,“既然萧夫人认了罪,自然是送到刑部天牢。”
萧时凛心尖一颤,想起天牢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环境,看向萧母的双眸隐隐发红。
萧母感受到他的目光,对着他面露厉色,“凛儿,那女人心机深沉,满腹算计,日后,切不可对她手下留情!”
“母亲……”萧时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