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与林珉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隐忍的怒意。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不打扰丞相大人了。”林珉辰冷声道,转身便要带陆昭昭离开。
陆良栖却忽然笑了,语气温和得近乎诡异:“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昭昭难得回府,不如留下来用顿便饭,也好让为父尽一尽心意。”
他抬手示意侍卫退下,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慈父般的笑容,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陆昭昭眯了眯眼,心中警惕更甚。
——他在拖延时间。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好啊,既然父亲盛情,女儿自然不敢推辞。”
林珉辰眉头微皱,但见她神色镇定,便也颔首应下。
……
双方带来的兵马都撤了。
宴席设在花厅,菜肴精致,酒香四溢。
陆良栖坐在主位,笑容和煦,仿佛方才的生死对峙只是一场幻觉。
他亲自给陆昭昭斟了一杯酒,温声道:“昭昭,这些年为父确实亏欠了你,今日这杯酒,就当是赔罪。”
陆昭昭垂眸看着杯中清亮的酒液,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忽然抬眸一笑:“父亲言重了。”
她端起酒杯,却并未饮下,而是轻轻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女儿不胜酒力,这杯酒,不如敬给四殿下?”
陆良栖面色一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道清朗带笑的声音传来——
“陆小姐倒是惦记着本殿下。”
四皇子一袭锦袍,摇着折扇踏入厅内,目光在陆昭昭脸上停留一瞬,又转向林珉辰,笑意更深:“哟,林小将军也在?真是巧了。”
林珉辰眸色一沉,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陆良栖连忙起身行礼:“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四皇子摆摆手,径直走到陆昭昭身旁的空位坐下,意味深长道:“陆小姐方才说要敬本殿下一杯,不知……可还算数?”
陆昭昭微微一笑,将酒杯推到他面前:“自然算数。”
四皇子盯着她的眼睛,忽然低笑一声,抬手接过酒杯,却在即将饮下的瞬间,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陆小姐这酒里……该不会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吧?”
陆昭昭面色不变,任由他钳制着自己的手腕,轻声道:“殿下多虑了。”
陆昭昭指尖摩挲着酒杯,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四皇子的脸。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相府?”她语气轻柔,却暗含试探。
四皇子摇着折扇,笑意不减:“听闻陆小姐回府,本殿下自然要来探望。”
这话说完,厅前就又来了一个人,聘聘袅袅,走几步歇一会儿,居然是之前活泼可爱的陆楚楚。
四皇子顿了顿,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故作关切道:“楚楚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陆楚楚掩唇轻咳两声,脸色苍白如纸,声音细弱:“多谢殿下关心……只是大病难愈,怕还是要养一阵才好。”
她说话时,指尖微微发颤,一副病弱不堪的模样,连眼神都透着几分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