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嗒——”
突然,一阵清脆的敲击声盖过了铁皮的喧嚣。
老吴猛地睁开眼,循声望去。
只见吴小雨穿着一身卡通睡衣,站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拨弄着那片松动的铁皮。
“咚嗒——咚嗒——”
铁皮出有节奏的声响,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噪音,而像一轻快的摇篮曲。
吴小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这孩子……”老吴心里一暖,但嘴上却没说什么。
吴小雨拨弄了几下,见铁皮稳稳地不再作响,便丢掉树枝,朝老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开了。
老吴起身,走到门槛边坐下。
清晨的风吹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他抬头看着屋檐,那片铁皮依然在风中摇曳,但出的声音却变得低沉而温柔。
“咚……嗒……”
这声音,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老吴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
三十多年前,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县广播站有个老播音员,姓陈,大家都叫他陈伯。
陈伯每天早上都会在院子里扫地,他的扫帚总是那么有节奏,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唰——唰——”
那声音,就像陈伯扫地的声音。
老吴笑了笑,摇了摇头。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
他看了看墙角的扫帚,那是他每天都要用的工具。
但今天,他却不想拿起它。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门槛上,听着风吹动铁皮的声音,任凭那节奏慢慢地被风带远……先交还给时间。
因为有些东西,已经不需要再刻意守护了。
同一天,省城。
林小满站在省台的年终总结大会上,面对着台领导和各部门负责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头随意地扎成马尾,脸上几乎没有化妆。
在这个充斥着精致妆容和华丽服饰的场合,她像一股清流,显得格外清新。
“林小满同志,”台长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会场上的沉寂,“你负责的《城市之声》栏目,一直以来收视率都比较稳定,但始终没有出现什么爆点。你有什么想法?”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走到投影仪前,打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画面很粗糙,没有任何解说词,只有各种各样的声音:菜市场里小贩的吆喝声、剁肉的“砰砰”声,公交车上报站的电子提示音,学生们放学时嬉笑打闹的声音,工地上机器轰鸣和工人敲打钢管的声音……
全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噪音。
会场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大家都搞不明白林小满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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