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调到这个冷门文化栏目,她就感觉自己像个被扔进冰窟窿的企鹅,浑身不得劲儿。
领导下了死命令,让她“做点有用的”。
“有用?啥叫有用?”林小满翻了个白眼,突然灵机一动。
她偷偷地把一期节目做成了无声直播,镜头对准了图书馆里一本旧书,书页里夹着一张皱巴巴的cdr。
直播的标题也很简单粗暴:《今天谁在听?》。
直播持续了整整八个小时,无人问津,点击量惨淡得让人想哭。
但林小满却现,后台有七个ip地址,一直在反复刷新页面,最长的停留时间居然有三个小时!
“沉默的观众,才是真正的听众。”林小满截图了条朋友圈,配上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老吴正坐在院子里抽旱烟,眯着眼睛看着屋檐下随风摇曳的磁带,突然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是林小满的朋友圈。
他点开图片,仔细地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自家屋檐下的那些磁带,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缺了几颗牙的牙床。
“这丫头,有点意思。”老吴嘀咕着,起身又拿出一盘磁带,挂在了屋檐下。
省非遗评审委员会,周晓芸正襟危坐,听着台上的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们的“数字非遗云平台”项目。
提案方声称,他们可以用ai识别所有民间音律,并自动归类。
“如果一段声音的意义,只存在于敲它的人的手感里,你们怎么量化?”周晓芸突然问,声音不大,但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
全场一片沉默。
那些专家,教授,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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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周晓芸疲惫地回到办公室,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民乐县静音亭听到的那段“无法归档”的音频。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调出了那段音频,戴上耳机,循环播放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她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突然,她听见背景中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咳嗽声。
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刻骨铭心,和她父亲晚年卧床时一模一样!
周晓芸猛地摘下耳机,双手颤抖着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没有保存那段音频,也没有上报。
她只是默默地把那份ai提案,投了反对票。
夜幕降临,陈伯像往常一样,拿着扫帚来到静音亭。
他扫着地,突然现铁架上的那些凹点,被白天的一场雨水冲淡了不少。
“这可不行。”陈伯嘟囔着,转身回家拿来了手电筒和焊枪。
他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在那些断裂的地方,重新刻下几个更深的点。
“别用电,危险!”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焦急地喊道。
陈伯摇了摇头,固执地说:“老周走前说,记不住就刻下来。”
老吴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他。
他四下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从地上捡起几块废旧的金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