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副耳背的模样一出,朱慈烺便猜到了他是谁。
大明的传奇名将,孙传庭。
只是,按理说他不该在此时被释放啊?
尽管心中存疑,朱慈烺并未深究。
带着孙传庭进入营帐后,刚一入内,朱慈烺就觉得背后刮起一阵风。
刹那间,身后的人影已然消散,孙传庭出现在营帐亡国。
这里聚集着戚大、许诸及若干中级亡国,但他们从未见过此人。
突然闯入的中年男子引来了警惕的目光。孙传庭本是陕西巡抚,与洪承畴联手剿灭高迎祥。后调任保定总督,卢象升去世后,明朝仅靠他二人支撑。
然而,由于猜忌,他被关进了大牢。他深知背后有人算计,这种怀疑源于范复粹的夸大其词。即便范复粹屡次要求处死他,他始终未下狠手,只是将孙传庭囚禁。
后来,孙传庭竟获释,并被派至此地。无论是陕西还是保定,均与朱慈烺无关。他的力量来自京城神机营和太原府兵,其中还包括两千戚家军。
众人对孙传庭毫无印象,许诸率先呵斥:“你是谁?小心碰坏沙盘!”许诸年仅二十六,而孙传庭已四十九岁,早年便投身战场。
朱慈烺走近询问:“你觉得这沙盘如何?”孙传庭赞叹不已:“绘制得极为精准,连庆阳府一带都清晰可见。”朱慈烺欲自夸,却被孙传庭打断:“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谁画的。”
此话令朱慈烺颇为恼火,曹彰见状忙捂嘴忍俊不禁。
太子一向沉稳老练,他本以为这样的人无需过多寻求外界的认可。然而,曹彰忽然意识到,今年的太子不过才十二岁,尚未满十三。
“孙大人,这个沙盘可是太子亲手所制。”曹彰忽然出言提醒。
“哦?太子这般能干。”孙传庭瞥了太子一眼,眼中隐约流露出些许欣赏之意。
孙传庭早已看透世事,除了当今圣上,他对其他人都不会盲目崇拜,就算是当朝太子也不例外。
毕竟,这位老人的资历摆在那里,不服气是常情。
然而,太子身边的侍从却有不同的看法。
“大胆!孙大人怎敢对太子无礼?”话音未落,许褚已率先抽出佩刀。
眼见刀刃即将抵到孙传庭颈项,朱慈烺一脚踢向许褚臀部,将他推得踉跄后退。
“退下!今后在军营之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拔刀,听明白了没有?”朱慈烺语气严厉。
这一脚顿时让许褚噤声。
而此刻,孙传庭也对朱慈烺投以惊诧的目光。
但他并未多言,只问:“不知太子打算如何攻取此城?”
“待大炮到来。”朱慈烺直言不讳。
早在两天前,太原府便传来捷报,说王二终于完成了大炮的组装,并且经过测试,其威力与稳定性远超现有的神机大炮。
至少在火器方面,朱慈烺不会逊于庆阳府。
若是在火器装备上存在差距,即便这场战事取得胜利,对于朱慈烺而言也是惨胜,而这绝非他所愿。
孙传庭点头道:“火器的供给确实要紧跟战事,但在此之前,我们也并非毫无作为,可以先行*扰敌方。”
“愿闻其详。”朱慈烺虚心请教。
尽管他出身未来,见识超群,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比这些古人聪慧。身处高压环境下的生存之道,这个时代谁能不成为人精?
假如朱慈烺不是太子,倘若他未曾选择系统,范复粹完全有可能轻易置他于死地。
同样道理,孙传庭数十年的战场经验岂是虚谈?虽然朱慈烺侥幸赢得了两场战斗,但这两场胜利实则与他关系不大,全凭手下临场发挥罢了。
当然,这也与对手实力较弱有关。
孙传庭身经百战,自然深谙战场之道,朱慈烺对此心生敬意,主动向其请教。
“庆阳府已全面封锁,若强行进攻,即便火炮充足,我们也难以避免重大损失。毕竟,攻城一方本就处于劣势,强攻是最下策,不如设法瓦解敌军士气。”孙传庭只用一句话便让朱慈烺恍然大悟。
“瓦解士气?”
“对,瓦解士气。殿下可曾忘记,这些人皆因饥饿与绝望而亡国,若承诺他们投降后既往不咎,并给予土地与口粮,他们还会拼死抵抗吗?”孙传庭微微一笑。
“他们会相信吗?若是我身处他们的境地,听到这样的条件,定会怀疑这是陷阱。”朱慈烺并非未考虑此法,只是顾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