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璃君故作楚楚,试图套话的时候,不言无动于衷。
在她精湛地表演一个弱女子的时候,不言也不为所动。
无论什么样的她,嬉笑怒骂的,高高在上的,昏庸无情的……都只让他压抑下爱情,觉得惋惜和心疼,翻不出其他浪花来。
可当她义无反顾跳坡、竟用寻死来证明清白的时候;
她堂堂楠国储君,对着一个小小护卫表白和证明的时候。
不言的心彻底动摇了。
像是平地掀起一场要命的惊涛骇浪,只有他的怀抱才能铸起保护她的天墙。
远远望着她已不够,他突然生出想要守护她一辈子的念头。
“抱歉,公主殿下,我是霍帮亲卫。”
在雪地的最后,不言紧紧拥抱住南璃君——接着扶她站起,得体地退开三步距离,生生掩下满腔愁情,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我是霍帮亲卫。我不能爱你。
不言完美地饯行了他忠诚护卫的承诺,心里却莫名愧疚难当,几乎不敢直视南璃君盈满泪水的失望的双眼。
在南璃君心碎的抽泣声中,不言叫来公主亲兵,护送她回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言回到云琛身边,继续坐在榻边守卫。
他的耳朵和眼睛都警戒着四周,心却乱成一团糟,怎么都静不下来,甚至都没有现云琛什么时候醒的。
“不言哥,你咋了,失恋了?”
云琛嗓音沙哑,原本一句玩笑话,却正好戳中不言内心。
他苦笑一声,想说“还没开始恋呢,哪来失去”,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云琛终于醒了,高兴地立马从凳子上蹦起来,不停大叫:
“阿琛!阿琛!!阿琛啊!!”
云琛抬手捂住耳朵:
“好吵。”
不言兴奋地叫唤了一阵,完全忘记男女大防,直接上前抱住云琛。
云琛没有看见不言的脸色,只听到他声音忽然变得特别低落:
“阿琛,对不起,差点就害了你……”
云琛只当是为逃出王庭时,她被暴风雪卷走的事,拍拍不言的肩膀以示安慰,殊不知自己方才差点在睡梦中被人杀死。
环顾帐子里,除了梁顶上隐约有个血红色的身影,就只有她和不言,霍乾念和其他人都不在。
“不言哥,阿念他们呢?”
“去拦截黑鳞骑兵了,防止他们和洛疆的人马汇合。已去十五天了。”
云琛估摸了下时间,霍乾念应该已和焦左泰那方相遇交手。
她第一次有种见不到他就心不安的感觉,终于能体会到一些,每次她不顾后果拼命时,他如何焦灼的滋味。
云琛心里着急,恨不能现在就上战场,去助霍乾念一臂之力,奈何满身伤还未愈合,被熊抓破的小腿一碰就疼。
别说提剑上阵了,现在就是让她走两步都费劲。
于是接下来几天,云琛只能成天在营地四处散步,试图让自己恢复得快一些。
她在前面慢吞吞走着,不言拿根绳子在后面悠哉悠哉跟着。
她回头看看不言,再看看自己,颇为不满地抗议:
“不言哥,你遛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