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控制?占有?欲望?
还是这由女子裙下生出的世界,竟从骨子里轻视女子?
那么,云琛已尝试过做一个男人了。
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有时就连自己都忘了女儿身。
若无祖上封荫,纵使才绝千古,有滔天的本事,也只能与蝇营狗苟之辈为伍。
打碎牙也要低头往肚里咽,抬头还要露出个足够诚心恭敬的笑容。
一个男人若想闯荡出个名堂,总有无数双手想将他往回拉,恨不得踩在脚底下才好。
往下是泥沼冤魂,往上是杀人不见血的金窟。
可若放弃,又无颜面对那高高门槛之后、羡慕地望着这纷繁世界的眼睛。
这世间的寒锋利箭总是狠狠穿过男人们的身体,扎在女人们鲜血淋漓的裙摆上。
地狱十八层,人间第十九。
……
……
花绝死后的第七天,天空阴沉如盖,暴风将来。
众人将花绝葬在城南最高的一处山坡。
在黄土盖上棺材之前,霍阾玉总算用最简陋的粗布和丝线,勉强缝制出一套霍帮亲卫服。
花绝盖着黑色的服制,空空的,瘪瘪的。
云琛总在想,那时,偷袭她的黑鳞骑兵准准地被断剑插死,一定是花绝吧。
是不是他用最后的灵魂和力气,救了她一命呢?
荀戓,小六,是不是也和花绝一样,化作了看不见的保护神,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呢?
不知是谁出一声悲伤的叹息,所有人立马眼眶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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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呼啸而过,吹来凛冽又带着腥味的寒气。
叶峮揽住不言,拽拽云琛的袖子,“走吧。”
不言站在山坡眺望,整个固英城都已进入决战备战。
将士们拖沓着疲惫又饥饿的脚步,来往穿梭,做着最后的准备。
从黑鳞骑兵营地抢回来的那点粮食,一顿都不够,但整个狮威军硬生生又坚持了七日。
与叛军和黑鳞骑兵的战斗已近在眼前,不言觉得,也许不用太悲伤,他很快就会去陪花绝了。
他说:“我光棍一个,死了也不可惜,等打起来的时候我冲在前头,别抢。”
叶峮摇头,“我已经成家立业,儿女双全,留了后代。你小子什么都还没尝过呢,死什么死?阿琛失了最趁手的饮血剑,也站后面吧。我冲锋。”
不言不肯:“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和嫂子、俩孩子交代?”
家人永远是软肋,叶峮不反驳了,“他们现在应该到烟城了。你嫂子犟得很,非要来看我,没想到我们被叛军困住,他们肯定进不来。不来也好,这里不太平。”
不言目光灰暗,“现在还有哪里是太平的呢?”
京都战过,北方北伐,东南和中部现已几乎全部沦陷,只剩固英城在垂死挣扎,西边和南边又离混战的东西炎极近。
天下之大,竟无太平容身之地。
“好啦!别想这些丧气的!”叶峮拍拍不言的肩膀,“走,我们挑身最厚的铠甲穿去!”
不论到怎样糟糕的境地,什么落魄局面,叶峮永远都是站出来帮所有人收拾局面、整理心情的那个。
他刚说完话,才令不言和云琛打精神来,就听一旁荣江和荣易商量道:
“我冲锋吧,你给荣家留个后。”
“还是我吧,我是你哥,比你多活两年,够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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