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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细细的,像绿色的雨,暖风一吹,形态万千。
树下坐了个小小的粉色身影,长长的黑发用一根木簪挽着,几缕碎发搭在额前,那张可人儿的脸显得温暖又清丽。
没过一会儿,一道修长的灰黑色身影急急跑来。
少年清瘦高挑,稚气未脱的脸上尽是桀骜,带着股不服输的倔强,但在看到树下那抹倩影时,他收起了所有尖刺,笑的眉眼弯弯。
“躲这儿来了,可让我好找,温念邢。”
温念邢闻声抬头,没说什么,只是抿唇对风眠笑了一下,又重新低头穿针引线。
风眠好奇,走过来靠近瞧,温念邢不让他看,又是抬手捂他的眼,又是转身把东西藏起来。
但都没用,风眠攥着温念邢纤细润白的手腕,半带威胁的笑着说:“给不给我看,给不给我看?”
温念邢拗不过他,所幸手里的东西也绣完了,便抬手扔进风眠怀里。
风眠接住,发现是一个带有桃花的香包。
没人教她,香包绣的并不好看,针线乱七八糟的。
再抬眼时,见温念邢颊边染上些粉,好像是害羞,但一双眼眸在光下冒着星光,叫人怎么都移不开眼。
“又长了一岁呢,风眠。”
风眠攥了攥另一只手上的清酿,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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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当空,小巷不再阴暗,高高挂起了大红灯笼,大大的喜字张贴在那一间黑黑的洞窟。
风眠面色惨白,强烈的色彩对比让他在炙热的天气下,头昏眼花。
迎亲的人来了,阵仗好大,新娘子从黑窟缓缓走出,细白的手搭在风眠手上,他们走向已经停在巷口的富贵花轿。
好热,喜庆的唢呐却还在不停歇的吹着,所有人都在笑,都在抱拳祝贺,唯独风眠,面无表情。
花轿掀开又落下,风眠麻木的看着,看到了最后一滴泪。
他没有跟着去,回到黑窟里,藏起来,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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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黄的落叶被风裹挟着打转,然后被疾驰而去的人踩为碎渣。
“老爷。”
小厮怀抱半人高一臂宽的木板,对坐在祠堂一侧的人行礼。
“给我打!狠狠地打!”
小厮转身,是刚认回来不久的二少爷,林风眠,他跪于林家列祖列宗之前。
扬板,一板下去,血肉震颤,林风眠却半点没出声。
不远处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老爷苍老的面容因怒火而显得狰狞异常,他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指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她是你小娘!!!”
“爹,别气坏了身子。”
“对啊,爹,喝口茶消消气。”
一男一女侍立在老爷身侧,对老爷嘘寒问暖。
木板撞击皮肉的声音还在继续,女人凄厉的哭喊声也没有停。
不多时,跪在地上的林风眠突然抬头,声音如冰似霜:“我与她早已私定终身,若非你强权……唔……!!!”
“给我打!!!”
清行疼的要死,倒在地上,正欲昏厥之际,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回神,他还站在温施主房里,袖兜里的小黑条异常暴躁。
作者有话要说: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