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夏白离去,解敏满是感慨。初识夏白时,只觉他骄傲自负却不失礼数,待了解加深,愈发觉得他与众不同。
若当今陛下如高悬之日。
那夏白便是照耀平民生活的灯火。
虽微弱但明亮!
解敏不知夏白的具体计划,也不清楚他会采取何种方式,但他明白,夏白走上的是一条与他们迥异的道路。
前路未知。
解敏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另一边。
夏白已抵达东宫。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明朝对天下的掌控力极强,他欲经商以开辟全新的经济路径,自然需要争取一些特权。
而当今能赋予特权之人,除了太祖朱元璋,便只有殿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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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白的来访,朱标并不惊讶。
夏白在奉天殿所言如此诚恳,又如此理直气壮,绝非轻易放弃之人,必然是认真的行动。
偏殿内。
朱标与夏白相对而坐。
朱标命人泡上一壶茶,冷声道:“夏白,你胆子不小啊,你知道自己今日在做什么吗?!”
夏白沉默不语。
朱标冷哼一声,眼中闪过怒意与不满:“我父皇为了天下日夜操劳,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岂容你在此妄加评论?”
“你是可用之材。”
“我承认这一点。”
“但这仅限于此。”
“我大明坐拥天下,民众数以千万计,人才众多,并非不可或缺,你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人应当有自知之明!”
朱标注视着夏白,说道:“我大明户籍制度严谨,百姓即为百姓,工匠即为工匠,商人即为商人。”
“各司其职,社会方能安定。”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朱标毫不客气地指出夏白的错误。他对夏白的行为十分不满,毕竟夏白屡次挑衅朱元璋,这让身为长子的朱标感到极大的困扰。
夏白静静地听着,神情却不甚专注。他反而兴致勃勃地为朱标斟了一杯茶,像是担忧朱标多说话会伤及喉咙一般。
朱标冷冷瞪了他一眼,脸上的怒意愈发明显。
夏白将茶递至朱标面前,语气平静地说:“殿下这份关怀,我心领了。”
“然而,我无法遵从您的提议。”
察觉到朱标即将发怒,夏白依然从容不迫地说:“殿下且稍安勿躁,我这样做自有我的考量。”
“经商之事,已是大势所趋。”
朱标皱眉。他轻蔑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虽然他长期居住于深宫,但对民间疾苦并非毫无所知。他对此非常清楚,而且了解得相当透彻。
作为朱元璋的嫡长子,他无法忽视地方的实际情况。这是朱元璋执政以来多次强调的要求——必须深入了解民情。
朱标淡然说道:“应天府的一斤盐大约值十五文,各地省份间的价格差距也并不大,最贵的地方也不过二十五六文,便宜些的地方则只需七八文。”
夏白点点头。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问道:“大明朝每年的盐税是多少?”
朱标眉头微蹙,疑惑地看着夏白,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当然清楚大明朝每年能够征收多少盐税。
但这样的数字怎能随便对外泄露?
“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朱标严肃地看着夏白,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大约是一百二十万以上。”夏白答道。
朱标心中一震。
这一数据相当准确,近年来大明朝的盐税一直保持在百万左右,而夏白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夏白接着说道:“大明朝实行的是盐引制度,每张盐引对应两百斤盐,由官方统一管理生产和销售。”
“官府从百姓那里收购盐后,再以六钱的价格出售给商人,换来的则是粮食、铁器、马匹以及银两之类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