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晨光刚透过窗棂,卿梦萱便猛地从榻上坐起。
摸了摸后颈铁链勒出的血痕传来刺痛,卿梦萱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不是在做梦。
床榻边,崭新的月白色襦裙已整齐叠好,袖口还绣着精致的玉兰纹……
这衣服,反倒跟自己在王府穿的都已经不遑多让了。
“吱呀——”
木门轻响,春桃端着铜盆踉跄而入。
“姑娘醒了?”
看到卿梦萱已经直起身子,春桃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姑娘,二皇子……二皇子传您即刻去书房,说是有要事商议。”
说话间,春桃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怎么这春桃会怕萧妄怕成这幅样子?
卿梦萱暗暗皱眉,指尖抚过裙摆,忽然轻笑出声。
冰凉的绸缎贴着掌心,却让她想起地牢里潮湿的稻草。
“这么着急?”
她挑眉望向春桃,“莫不是殿下已经等不及,要把我这枚棋子提前用了?”
“姑娘还是小心些说话。”
春桃浑身抖如筛糠,慌忙磕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
她突然噤声,警惕地瞥向门外,压低嗓音,“昨晚听说太子府那边进了贼,丢了半幅地形图。”
“据说太子那边了好大的火,连茶盏都砸在管家头上了。”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皮靴踏地的声响。
春桃脸色骤变,抓起襦裙就要往卿梦萱身上披:“姑娘快换!殿下最恨人拖延!”
卿梦萱却猛地按住她的手,眼中闪过寒光。
太子府失窃的地形图……怎么这么快就传到萧妄耳朵里了?
“难道和闻景焕有关?”
一想到这儿,卿梦萱迅换上新衣,但故意将银簪歪斜着别进间,做出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铜镜里,自己此刻苍白的脸色与艳丽的衣衫相映,倒真像个被吓破胆的小贼。
“嗯……这样应该就能糊弄过去。”
穿过九曲回廊,转过月洞门,书房前的侍卫立刻横枪拦住去路:“二皇子有令,情姑娘单独入内。”
“我?单独?”
一听这话,卿梦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位殿下倒是比他哥胆子更大!
难道就不怕自己真是借机来行刺的?
门扉缓缓推开,檀香混合脂香扑面而来。
萧妄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手中折扇正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案几,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起这么早?”
卿梦萱膝盖微颤,做出害怕的样子福了福身:“殿下召见,小人不敢怠慢。”
“不知殿下匆忙叫小女子过来有何吩咐?”
萧妄猛地转身,折扇“啪”地拍在桌上。
“本殿给了你一晚上时间考虑,你考虑的如何?”
他三步跨到卿梦萱面前,“别以为本皇子很有耐心,我会给你优待不过纯粹因为你有用……”
“若你觉得稍微透露些东西,就能在本皇子府中享受,那就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