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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玉镜冰壶照夜台(第1页)

第一折苔痕蚀骨映孤怀

戌时初刻,潇湘馆

暮秋的风卷着竹梢掠过湘妃竹影,黛玉斜倚在临窗的斑竹榻上,膝头盖着茜香罗软毯,指尖却透着青白。案上的《南华经》半开着,书页间夹着的金菊标本早已褪色,花瓣边缘蜷曲如被火灼,恰似她此刻翻涌的思绪。验丝镜残片用鲛绡帕包着,搁在枕边,镜角刺破绢面,露出一星冷光,恍若冰棱子戳进人心。

“姑娘,该用些粥了。”紫鹃端着青瓷碗进来,碗里的碧梗粥腾着细雾,混着几丝药香。她瞥见黛玉指尖反复摩挲着半片碎——那是从祭池骸骨指缝中捡来的,丝末端缠着的金菊粉,在烛火下泛着幽微的绿意,像极了宝钗房里常燃的“冷香篆”灰烬。

黛玉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簌簌作响的竹林。竹影在窗纸上摇曳,竟似金銮殿祭池边的饕餮纹石柱,那些被血金浸透的黑曜石,此刻该在月光下泛着暗紫冷光吧?她忽然按住心口,那里还残留着验丝镜碎片灼人的热度,以及骸骨脚踝内侧“颦”字刻痕的触感——那不是普通的刻痕,分明是用金菊粉混着人血凿进骨缝的诅咒。

“紫鹃,把妆奁里的螺子黛取来。”黛玉的声音比案上的冰裂纹瓷瓶更凉,“再找些陈年雪水,要埋在梨花树下的那瓮。”

“姑娘这是……”紫鹃欲言又止。她知道姑娘素日最厌这些劳什子妆粉,此刻却要螺子黛,必是与那验丝镜有关。转身时,她袖口的《女戒》抄本滑落一角,纸角被泪水洇出的褶皱里,“蘅芜苑”“冷香露”等字迹隐约可见——正是昨日贾母差人来问时,她匆匆记下的话。

妆奁打开的刹那,一股陈旧的胭脂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螺子黛躺在最底层,翡翠匣子上刻着“颦卿”二字,是去年宝玉从姑苏带回来的。黛玉拈起黛笔,在掌心轻轻一碾,靛青粉末落在雪水上,竟泛起细小的金点,宛如撒了一把碎金子。

验丝镜之变

当黛粉触水的瞬间,验丝镜残片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有生命般跃进瓷盆。水面骤然沸腾,却无一丝热气,反而凝结出冰晶纹路。黛玉凑近去看,只见镜中浮现出宝钗的字迹——不是平日端方的小楷,而是潦草的飞白,写着“替身”“蛊引”“癸水”等字,每个字都被金粉勾勒,像是用血填进去的。

最末一页的“蘅芜君”三字突然分裂,化作三朵金菊,花瓣上的脉络竟如血管般蠕动。黛玉猛地想起祭池里的金菊纹坠子,那些泛着蓝芒的菊花,此刻在镜中活了过来,每片花瓣都映出一张少女的脸——她们的眼窝深陷,指骨抠进池壁,正是那七十二具骸骨临终的模样。

“姑娘快看!”紫鹃的烛台险些翻倒,烛泪滴在旁边的《璇玑图》残页上。纸页“滋啦”一声,渗出暗红汁液,显露出用金菊粉写就的密文。黛玉辨认良久,才从扭曲的笔画中读出“双生取一,以菊代桃,三载换魂,血祭开天”十六字,落款处盖着的印章已模糊,却隐约可见“天香楼”三个字——那是秦可卿悬梁的地方。

黛笔“啪嗒”坠地,在“甄”字残痕上晕开一团墨渍。黛玉盯着那墨渍,忽然想起乳母讲过的旧事:二十年前元宵夜,贾母从一个戴斗笠的神秘人手中接过木匣,襁褓中的宝玉突然啼哭不止,眉心渗出的血印,竟与眼前的墨渍形状分毫不差。

寒塘鹤影

黛玉起身走向湘妃竹榻,裙裾扫过地面,沾了几片早落的竹叶。她忽然瞥见镜中倒映的自己——素白襦裙上沾着星点金粉,正是从骸骨刻痕中刮下的“蚀骨蛊”残渍。那些金粉在月光下微微烫,像极了宝钗给史湘云送的金麒麟上的纹路。

“紫鹃,你说……”黛玉伸手按住冰凉的窗棂,“当年甄家灭门,真的是因为‘获罪于天’么?”

紫鹃正收拾着妆奁,闻言浑身一颤。她当然记得府里私下的传言:甄家小姐与宝钗同年同月生,却在及笄礼前暴毙,死时眉心有块紫斑,状若金菊。后来薛姨妈带着宝钗进府,竟与那甄家小姐生得七分相似,连眉心的朱砂痣都一般无二。

“姑娘累了,先歇着吧。”紫鹃将软毯又往上拉了拉,却见黛玉袖口露出半截银镯——那是从祭池骸骨腕间取下的,内侧刻着“金陵甄氏”,只是“真”字被凿去半边,成了不伦不类的“页”。

黛玉忽然握住紫鹃的手,将验丝镜残片按在她腕间。“看。”她轻声道。紫鹃惊呼出声——镜中映出紫鹃的血脉,竟在金菊粉的映照下显出靛蓝色,与祭池中金菊纹坠子的幽光如出一辙。

“这是……”紫鹃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妆奁。

“是蛊。”黛玉拾起螺子黛,在石栏上画出宝钗金锁的纹路,“金菊盟的‘蚀骨蛊’,用活人血养的。你瞧。”

那纹路竟如活物般吸收紫鹃腕间的血珠,显形为细小的蛊虫形状,在石栏上爬动片刻,才渐渐消失。紫鹃脸色惨白,忽然想起前日帮宝钗整理饰时,曾被那金锁划出血痕——当时宝钗笑着说“见红大吉”,如今想来,竟是用她的血喂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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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响过

黛玉独坐在竹影下,验丝镜残片在掌心烫。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翡翠双鱼佩,忙从妆奁底层取出。玉佩相撞,出清越声响,竟与祭池玄武岩、麒麟剑、验丝镜三者共鸣时的频率一致。

“双生血契……”黛玉喃喃自语,将双鱼佩按在镜碎片缺口处。刹那间,镜中浮现出贾母年轻时的模样,正将一枚金菊纹戒指戴在薛姨妈手上,戒指内侧刻着:“右使亲授,血祭开天”。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原来母亲早已知晓一切,所以才将双鱼佩传给她,那不是普通的闺阁饰,而是甄家用来镇蛊的神器。而她和如雪,从出生起就被卷入这场阴谋——一个是“桃”,一个是“菊”,注定要为金菊盟的“血祭开天”铺路。

远处传来寒鸦的惊叫,黛玉打了个寒颤,将验丝镜残片紧紧攥在手心。竹影摇曳间,她仿佛看见祭池里的骸骨们正缓缓起身,腕间的金菊纹脚链出幽光,朝着她伸出嶙峋的指骨——那是妹妹在喊她,也是七十二个冤魂在喊她。

“阿姊必为你们报仇。”她轻声道,螺子黛在掌心碾成粉末,与金菊粉混在一起,成了一抹暗红,恰似心头淌出的血。

第二折麒麟剑语断尘缘

戌时三刻,怡红院

宝玉握着麒麟剑,剑尖无意识地在青砖上刻划,火星溅起又熄灭,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思绪。剑穗上的金线缠着半片焦黑丝帛,正是从祭池砖缝中扯出的《璇玑图》残篇,上面“薛记洋行”四字已被血金浸透,隐约可见“人牲”“祭池”等字样。

“二爷,您都磨了半个时辰了。”晴雯蹲在旁边,用帕子擦着剑柄上的汗渍,“先喝口茶吧,看这手都磨出泡了。”

宝玉摇头,目光落在案上的檀木匣——那是贾琏派人送来的,说是从薛记洋行码头仓库墙缝里搜出来的。匣子表面刻着缠枝金菊纹,锁扣处嵌着半颗珍珠,与宝钗常戴的耳环一模一样。

“打开吧。”宝玉将剑搁在一旁,声音里带着疲惫。

匣盖掀开的瞬间,一股腐草气息混着金菊香扑面而来,晴雯忍不住捂住口鼻。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具缩小的檀木棺材,每具棺盖上都刻着金陵十二钗的生辰八字。宝玉的指尖滑过第三具棺盖,突然触电般缩回——“林黛玉”三字下,用金线绣着孪生双鱼纹样,鱼眼处嵌着米粒大小的人牙,牙床上还沾着些许金菊粉。

“这是……”晴雯脸色煞白,伸手去碰第四具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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