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阵阵,凉意渐袭。
谢府门庭若市,恰逢老太君大寿,都来赶着来结交攀附,马车一路从巷头停到了巷尾。
江晚卿与余氏一同前来,早早在巷口就下了车。
门口迎客的管事,一听是与将军定亲的江家,不敢怠慢,立即寻了个妥帖的人引着去见老太君。
漆红的雕花槅扇门敞开着,听着声音就知道里头已经坐了不少人。
江晚卿垂眸敛袖,跟着余氏一前一后踏进门。
花厅上端坐正中的正是谢家的老太君,满头银丝一丝不苟地梳成高髻,眼睛锐利清亮,不怒自威。
余氏满脸堆笑,上前道,“祝老太君松鹤长春,福寿绵长!”
江晚卿随后福身,声音清婉,“恭祝老太君,如日之恒,如月之升,福寿安康,笑颜永驻!”
江府的下人适时奉上贺礼。
一旁侍立的丫鬟忙俯身在老太君耳边低语几句。
谢老太君露出和蔼的笑,目光落在江晚卿身上细细打量。
见她身着碧色雪缎襦裙,腰间垂着珍珠禁步,一张小脸粉黛略施却嫣然俏丽,纵是打扮得如此淡雅也难掩殊色。
谢老太君开口,“江姑娘坐我跟前来,跟我说说话。”
厅内喧闹的交谈声霎时静了下来。
好些都不知道她是谁。
好奇,打量,审视
一双双眼睛落在江晚卿身上。
她始终带着端庄温婉的笑,微微垂眸,迈步上前,再次屈膝行礼。
谢老太君对她实有不满,与谢玄定下婚约已有些时日,按礼早该登门拜见。
但见她举止还算大方得体,心中的气也略略平复了些。
谢老太君便聊起了家常,“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回老太君,多是绣花,看书,偶尔也上街逛逛。”
知晓她是继母养大,老太君又问道,“可学了料理宅务?”
江晚卿心中微动,故作茫然地摇头。
老太君眸光一沉,笑意淡了些,语气却依旧平缓,“该学学了,日后嫁过来,这偌大的府里得靠你一人撑着。”
江晚卿喉咙微涩,压了压欲出口的实情,眼下却不是时机。
见她话少沉闷,老太君也没了问她的兴致,摆摆手,“芳华,你带江姑娘去院子里逛逛吧。”
江晚卿微微屈膝,跟着丫鬟出了花厅。
行至僻静处,芳华才低声道,“江姑娘,厅上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老太君让奴婢带您去见见将军。”
打谢玄回京都,江晚卿就着人去寻过他,每每都被他以事务繁忙推拒回来。
今日就是想接老太君寿宴来见他的。
“有劳芳华姑娘了。”江晚卿心头一松,正合她意。
穿过石板小径,芳华引着江晚卿来到一片清幽竹林边的小亭,“将军应是在男席上,江姑娘在这稍坐,奴婢这就过去请。”
江晚卿刚坐下没多久,便见一个小丫鬟提着食盒快步走来,脆生生问道,“可是江姑娘?”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