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窗外雪地的反光晃了眼,隐约间还传来梆子声。
淑妃广袖一甩,挂灭了蜡烛,寝殿瞬间漆黑。
萧景明刚要挪脚,脚脖子就冰凉手掌扣住,整个人被拖进拔步床底。
"嘘——"淑妃带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他耳蜗,“暗衣卫的听风耳能辨蚊蝇振翅,你想死就尽管动弹。”
床幔缝隙漏进缕青光,映出踏过门前的三双乌皮官靴。
萧景明数着脚步声,突然发现淑妃抵在他后背的膝盖直打颤。
原来这疯婆娘刚才的狠劲全是硬撑的。
领口突然被扯开,萧景明刚要挣扎,后颈命门穴突然贴上冰凉指尖。淑妃气音带着虚弱:“运真气过天池穴。。。。。。对,就这样。。。。。。”
萧景明丹田处蛰伏的气旋突然顺脊柱窜上,激得他险些叫出声。
“此殿住着哪位妃子?”门外佩刀撞得甲胄叮当响。
“回千户,是淑妃娘娘。”
“晦气。”男人嗓门震得窗纸抖,“陛下最讨厌巫蛊,这地方还是少来为妙。。。。。。"
淑妃指甲突然掐进他肉里,连忙咬紧牙关,气旋行至膻中穴时,暗格突然"嗡嗡"震颤,拔步床的四柱也跟着在晃。
“谁?!”暗衣卫佩刀出鞘。
淑妃突然翻身压住萧景明,染血的嘴唇狠狠堵住他的闷哼。
少年瞪圆的眼睛里,映出她凌空画符的指尖,只见淡青真气凝成的莲花咒印正缓缓没入暗格。
“喵呜——”瓦当上突然窜过野猫。
“启禀千户!贼人抓着了!”
“走,本千户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偷案牍库!”
脚步声渐远。淑妃烂泥似的瘫在他身上,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今夜之事你敢漏半字。。。。。。”从床下钻出来,她拾起玉梳慢条斯理的挽发。“本宫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挽好了发髻,淑妃跟变戏法似的,取出一粒药丸来,“这叫玄阴食脑丸,你把它吃了……就算是本宫的人了。”
“能不吃么?”萧景明盯着手中透明的丹丸,他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药丸里有条红色的虫子在蠕动。
“不吃现在就死!”
。。。。。。
五更天的梆子撞碎残雪时,萧景明攥着本破旧册子溜出寝殿。
一路往回走,他心中暗自腹诽着:
老阉货种噬心蛊,疯婆娘喂食脑丸,宫里人咋就爱喂虫子?也不知俩虫子在肚子里会不会打架。
好在这一晚上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淑妃传了本功法给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等回到庑房后,他迫不及待蹲到后墙根下翻开淑妃给的《扶柳劲》,泛黄扉页上赫然画着经脉图,图旁边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气若垂柳,劲似拂风。。。。。。”他照着口诀运转丹田气旋,掌心"噌"地冒出寸许青芒。
枯草堆里蹿过的老鼠被他青芒扫中,竟原地打了三个旋才踉跄逃开。
“我嘞逗!”萧景明兴奋地蹿上歪脖树,枝头积雪簌簌砸了满脸。
他揉着冻红的鼻子傻笑:“难不成我还是个武学天才?”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少年靠着墙根沉沉睡去。
他没看见自己丹田处浮动的莲花虚影,更不知晓冷宫飞檐上立着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