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序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纷扬的花雨中,裴烬缓缓抬手接住一片粉嫩花瓣,垂眸凝视着上面的纹路,嗤笑了声。
“自然是,争夺之心。”
“雄性对雌性的占有欲,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么?”
闻言,裴燃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
舌尖舔了舔后槽牙,他还是没忍住,骂了句:“楼序他是有病吧?”
“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高等雌性没有,怎么偏偏看中陆朝梨了?”
琉璃蓝的深邃眼眸覆满霜色,裴烬慢慢屈指,将掌中花瓣攥碎。
指甲扎进掌肉,湿漉漉的。
他展开手,盯住掌心那一点残粉汁液,淡红的薄唇勾起清浅又玩味的弧度。
“或许,他是找到了合适的火种吧……”
裴燃不解皱眉:“什么?”
裴烬却是收回手,没再回应他的困惑,转身离开。
余清风沁凉,吹乱一树海棠。
另一边,双双戴上视听干扰装置的陆朝梨和西朗已经来到首都的商业外区。
这里不比首都中心那么繁华热闹,但别有一番景致,走在街上的也不全是雄性和雌性,多了一些在中心并不常见的无性别者。
陆朝梨仔细留意了下,并未发现像她这样的劣等雌性。
心里不免发沉。
西朗注意到她的反应,担忧地蹙起眉头:“还在想那天的事?”
他已经从陆朝梨口中得知了那日黑市上的争执风波,震惊岑野霍利来的速度之快的同时,又忧于池临的出现。
故人总是会牵扯到情绪。
他很担心,如果类似的事再度发生,有池临和埃泽尔在,陆朝梨会不会自已先坦白了身份。
偏偏近期正值军部任务最忙的时候,他待不了两天又要回去。
思及此,西朗斟酌片刻,轻声提醒身边的少女:“梨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恕我直言。”
“在你二次觉醒之前,你都不能和他们相认。”
这话直白地戳到了陆朝梨痛处,残忍又现实。
少女纤长的眼睫剧烈地颤抖了两下,深吸口气,硬生生把那股酸楚忍了回去。
再开口时,声音轻微发涩。
“我知道……我有分寸。”
似乎为了打她脸一样,这句话才说完,下一秒,视野里就多了一道熟悉的清瘦身影。
亚麻色的短发,生生刺痛了陆朝梨的眼。
唇瓣翕动,她紧盯着对方的背影,吐出颤抖的音节。
“那是……”
“是埃泽尔啊!”
埃泽尔不是在城郊黑市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商业外区?
激动的心情压过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陆朝梨顾不上其他,抬起脚小跑着追了上去。
西朗眉头紧蹙:“梨梨,你冷静点!”
他试图抓住陆朝梨,然而她像条沾了水的鱼儿,灵巧又执拗地追着埃泽尔跑远。
无奈,西朗只能跟上。
离得越近,陆朝梨越能确定。
那就是埃泽尔。
跑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后,陆朝梨看到前方的少年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般,双膝一弯,接着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