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赵禄徐徐起身,笑得有些勉强,“其实朕也知道,皇叔是想出去,只不过——朕也知道,皇叔若是出去,便再也不会回来。
朕承蒙皇叔教授多年,舍得谁也舍不得皇叔啊!”
赵朔不语,依旧淡然自若的品茗。
“在这世上,若说朕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便是皇叔与这大燕天下。”
赵禄自言自语,“朕不想让皇叔离开京城,朕想让皇叔继续留在朕的身边,辅佐朕共同治理江山社稷。
皇叔,你能答应朕吗?能留下来吗?可不可以,别离开朕?朕和大燕,需要你。”
“皇上如今大权在握,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如今怕是也用不着微臣了。
微臣受命于危难之中,肩不可推,为的也就是皇兄临死前的嘱托。
托孤之情,微臣没齿不忘,不想让皇兄难以瞑目。
可是现在朗朗乾坤,自在皇上手中,微臣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赵朔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盏。
赵禄瞬时冷了眉目,“这么说,皇叔还是去意已决?”
赵朔不答,面无波澜。
“皇叔好好想想吧!”
赵禄抬步便走。
顺子躬身在外,“皇上?”
“去天牢。”
赵禄眸色肃杀,脚下生风。
顺子心惊,急急跟上。
天牢内灯火昏黄,狱卒见着赵禄进门,悉数屏退,谁也不敢近前打扰。
郭胜就在刑房中等着,刑架上,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被绑缚,气息奄奄,长发披散着,覆去了面上五官。
他耷拉着脑袋,看上去似乎受伤不轻。
“参见皇上。”
郭胜行礼。
赵禄冷然伫立,眸色冰凉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死了?”
郭胜摇头,“没死,不过微臣用银针封穴之法,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人鱼肉。”
“朕要的东西,可都备下了?”
赵禄问。
“是。”
郭胜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当时茂王一党控制诸臣之子的迷魂散,并且依皇上所言,额外加入了五石散。
只不过——皇上,咱们没有解药啊!”
“朕无需解药,再也不用解药。”
赵禄冷睨郭胜一眼,“你只需源源不断的为朕提供迷魂散便是,朕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生都必须听命于朕。”
“是。”
郭胜将小瓷瓶打开,突然掰开男子的唇,将药塞进他的嘴。
深吸一口气,赵禄的眼神忽然变得格外诡异,“你们都下去,朕与他说两句。”
“遵命!”
郭胜与顺子疾步退下。
一片死寂的刑房内,赵禄负手而立,“东方旭,朕的要求不高,朕让你活命,但你必须改了身份重现。
朕给你足够大的权力,可便宜行事。
然你必须唯朕之命是从,但凡反抗于朕的,都必须死。
你可听明白了?”
“我连我义父都可背叛,凭什么听你的?”
被绑缚在木架上的除了东方旭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