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辰看着她,昨日,宫里的宴会,是宴请了慕家的夫人和她。只是,她二人都以身体不适推脱了。
魏安辰知道,她们母女是担忧慕相奔赴战场的事,所以才不愿意进宫。
她们母女的心性是一样的,都不喜欢冰冷的长秋宫。
所以她是有目的的。
魏安辰也不戳穿,“小姐说的是,与我想到一起了。”
这便是,同意了?
慕玘微微有些惊诧,从来听闻太子殿下不愿与人交谈的。
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魏安辰洞悉一切的眼神便似有若无带了一丝笑意。“太子府的轿辇不多,劳烦小姐与我共乘。”
她下意识觉得不妥,但是,若非自己求到他面前,想来今日这进宫也不甚顺利,便也不好驳太子的好意,于是微微点头:“多谢殿下了。”
两人第一次共乘轿辇,慕玘素来落落大方,倒是没什么,只是没瞧见魏安辰平静的脸庞下有些红了的耳朵。
那泄露了他是心事。
太子府到宫门的距离不长不短,魏安辰十分享受和她独处的时刻。她身上似乎带有好闻的桂花香气。
是了,她是个喜欢自然香味的女子,每一个季节,身上都带着不同的花香。
是他很喜欢的味道。
那一日,魏安辰终究没有将攥在手里一日一夜的兔儿灯送出去。
只因为慕玘进宫,是求他的父亲,祁国的君主不要让他的父亲亲去战场,而后来,父皇说,洛家的二公子洛子川,早就向他请命,亲去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慕玘其实就已经不开心了,却听得父皇再说起要她早早嫁与太子的要求。
她后来一言不,面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
魏安辰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明白,若是她不情愿,这样的婚事,也只能是她的负担。
她要关怀的实在是太多,担心她的母亲进宫来便是满身的难过,担心她的父亲若是又上了战场,会是十分凶险,担心家族被皇家忌惮,也担心她的几位兄长。
若是将自己送给皇家,身上的负担便永远都逃不掉了。
于是,他还是开口,向父皇说,他不急着娶亲。
父皇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终究是同意了。
后来,慕玘拒绝乘坐他的轿辇,自己走出了宫门。
是洛子川来接她回家的。
也罢,因为第二日,洛子川便启程上了战场。
他们兄妹关系甚好,接她回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自己的兔儿灯,是没有送出去的。
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天长地远。
比故事里的书生和小姐的那三年,还要漫长许多的。
是否有未来,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错过了八月十五,兔儿灯便没有了送给她的理由了。
也罢。
自此以后,洛子川便成为了新的云麾将军,连续好几次替祁国摆平了北疆的战乱,成为了新的大将军。
慕玘,也再没有了小时候的许多快乐。
魏安辰的心事,只能一年年隐着了。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曹植七哀诗节选
明月楼高休独倚,若是看到云影徘徊,人间万户仰头看,也便是这一轮山月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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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年八月十五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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