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动汽车,离开了市政府大楼。
顾沫的手机又一次响了。
依旧是夏薇的号码。
顾沫犹豫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顾沫!你为什么不来?”
“抱歉,我真的有事,改天再约你玩。”顾沫匆忙敷衍几句,赶紧挂断。
她的手机屏幕,此刻黑漆漆的,仿佛她的心,一块儿坠入冰窖。
车厢内一阵寂静,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顾沫的心像浸泡在寒潭中,四肢百骸全都是冻结成霜的冰碴子。
她想,自己的心也像这样,被冻僵了吧。
她闭上眼睛假寐。
陆景年瞥了她一眼。
她的眉头微蹙,呼吸浅浅的,看起来很疲惫。
陆景年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开车,没再理她。
车子行驶到半路,陆景年的手机响了。
顾沫睁开眼睛,看见他掏出手机接电话。
“爸爸?”
陆景年的语气透着意外。
顾沫隐隐觉得,他们在谈论的应该是陆景年的母亲陆太太。
她竖起耳朵听,奈何距离太远,什么都听不见。
“妈妈怎么了?”陆景年的语气担忧。
“我马上就到医院。”陆景年挂掉电话,把车靠边停下,“我送你去医院。”
顾沫不肯。
“陆总,我自己可以打车。”她坚决拒绝。
“我是医生,我说可以,就可以。”陆景年强势说道。
“……那好吧。”
陆景年付了钱,拉着她往医院走去。
他们来到医院门诊部的急救科。
顾沫一进来就闻到浓烈的消毒药水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和消炎药味。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心脏剧跳,几乎站不稳了。
陆景年感觉到她的异常,伸手扶住她。
他的掌心灼热干燥,熨帖着她的肌肤,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
顾沫不敢去看他的脸,她努力克制心中的慌张,低声说:“谢谢你,陆总。”
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急救科的小护士:“请问这里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就是。”陆景年松开她的胳膊,站在原地。
顾沫松了一口气,走向陆先生:“伯父,您好。伯母现在在哪个房间?我是顾沫,是陆先生请我来的,我可以帮伯母做检查吗?”
“顾沫?”陆先生一怔,“你就是陆景年的妻子?”
“是。”
“你跟我来。”陆先生领着她往另一条通道走。
陆景年则在急救室门口等待。
他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急救室,神色冷峻。
顾沫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不停地看时间。
三分钟之后,她猛地抬起头,看见急救室的灯灭了,一名戴口罩的医生走出来。
他摘下口罩,冲陆景年点点头,“陆总,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休养一周就好了。”
顾沫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