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旻繁喝了口加了零卡糖的美式,啧了一声。
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这豆子有些烘焙过度了,怎么这么苦,还不香呢?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指缝间溜走。
邵晨回到安西的时候,还是寒冬,冰封千里。
返回咔舍的路上,队员们都在说着这次春节回家的事。
邵晨坐在大巴的第一排安静地听着,心里其实是羡慕的。
即便年少有为,也有他的求而不得。
总指挥部的成员是最先到达目的地的。
邵晨微笑着同其他几个分指挥部的队员们挥手告别。
下了车。
雪域高山上刮来的风,吹得他头发凌乱。
咔舍在下雪,咔舍古城,落在一片苍茫无尽的银装素裹之中。
邵晨站在原地,等着大巴离开,一直目送。
身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花,他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听着北风呼啸着卷起万千飘雪,感受着这个冬天的无边寒冷。
回海城这十五天,小白猫依依被寄养在了地区党委办公室的一个民族姑娘家里。
邵晨回咔舍之后,将依依接了回去。
结果依依生气了,好多天没带搭理他。
要不是他这一趟回来带了猫罐头和零食,依依只怕这辈子都要跟他怄气绝交了。
小猫也如此通人性。
万物皆有灵。
邵晨不免伤感。
当一份感情被封存三年之后,此生还有机会重启吗?
人生就是一次次的赌。
反正来到这世界上的时候,本就一无所有。
所以即便赌输了,也无非是继续一无所有。
对感情这件事,他从来悲观。
他自问,如果在她身边的话,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恐怕做不到大度,更无法祝福。
所以干脆远离。
在这山高路遥,千里之外,才能一点点,平静地接受事实,耐心地等待转机。
即便分手的情景,每每回想,依然是煎熬。
开年也没什么工作,天气恶劣,工程也没法开工,不如带着前线指挥部的同事们到处走走看看。
这天去边境慰问,天气很冷,早晚温差很大,上了边境,那是高原地带,更寒冷。
一大早上了考斯特,大家都穿得很厚,手套帽子,全副武装。
邵晨的手套,一直都是孙霏琳亲手做的那一副。
副总指挥白霖雨看到邵晨总是这副薄薄的手套,就说,“邵总,你这手套都磨皮了,换一副吧。而且这里面没有保暖层,不暖和。”
邵晨仔细摩挲着这副孙霏琳亲手做的手套。
也是,如果破损了,以后想保存都保存不了。
温知宜给他拿来了一副新手套。
邵晨接了那副簇新的手套,回到公寓,把孙霏琳亲手做的那副手套收在了抽屉里,又在网上下单了一个中空相框。
相框到货以后,他把那副手套仔仔细细地清洁了一遍,又涂了皮革保护油,然后放在了相框里。
孙霏琳曾送他的那个紫砂杯子,被他做成了一幅紫砂贴画,虽然再也拼不成一个杯子,却变成了永久的摆台。
那只小老鼠,也被他拍了照。
他把这只,和孙霏琳办公室那只,两只小老鼠的照片都打印了出来,细心剪裁,放进了另一个相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