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决瞥他一眼,表情似乎更冷了。
两列队伍被带进不同的牢房审问,林束来得晚,他后面没有其他人再来。
轮到林束时,他被西斯直接叫到跟前。
“前天晚上到昨天早晨,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谁可以为你做证——回答我。”西斯紧盯着林束的眼睛,身居高位者的气场一开,换成普通囚犯早跪了。
林束随意扫了眼西斯与他身旁的贺决,神态一点看不出被审问的局促与慌张。
西斯皱了皱眉,觉得林束的眼神不像一名普通囚犯的眼神,“回答我,或者,先行给你送葬。”
“哦,那倒不必。”林束开口说道,手伸进口袋假装掏东西,其实是先从物品栏中取出,捏在手里从口袋抽出。
“我正忙着给别人送葬,自己的话,倒不着急。”他从信封中抽出邀请函,拿在手里抖了抖。
西斯瞳孔骤然一缩,身体微微前倾,脱口道:“你是裁衣人?”
林束展开邀请函,扫了眼上面的字,“这上面也没写具体要求,所以我做出什么样的,应该就会穿什么样的……吧?”
他抬眼对上西斯的视线,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难道做寿衣还需要专业对口?”
那什么样的专业才算对口呢?
服装设计?
宗教专业?
西斯也被林束的问题带偏了,愣了一会儿,语气迟疑地道:“……不要……吧?”
在林束拿出邀请函后,西斯对他的怀疑尽去。
在西斯的认知中,“杀死知更鸟”这个游戏,每一个参与进来的角色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坑不多不少,萝卜也刚刚好。
所以不存在杀死“知更鸟”的凶手又跑去领了个裁制寿衣任务的这种情况。
正要挥手让林束退下,旁边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那你的寿衣做的怎么样了?”
“不是我的寿衣,是给别人穿的寿衣。”林束先纠正贺决的用辞问题,转头看向他,认真解释道。
“已经完成一半,只是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帮我试穿一下,让我看看哪里需要改动。”
西斯听得嘴角微抽,贺决也可疑地顿了下。
林束离开时,心里颇有点遗憾,因为他其实挺想研究一下,怎么脱下那件半成品寿衣来着。
那寿衣穿上了似乎就脱不下来,如果带过去一个新的人体模特,不知道寿衣会不会自己脱离下来,再次自动往人身上套。
至于为什么不往林束身上套——林束之前试过手动脱下寿衣,却不知为何越脱越紧,寿衣死死包住当前衣服架子,极其不愿离开的样子。
弄得林束活像个拆散一对苦命鸳鸯的恶人。
“如果找不到凶手,葬礼还会举行吗?”林束曾问过连默这样一个问题。
连默反问了句,“你希望继续举行吗?”
林束想了想,点了下头。
连默摸摸他的脑袋,“既然你想,那葬礼便会如期进行。”
走在上九层的监狱之中,林束能感觉到在深深的地底,隐有邪恶的气息翻腾而起。
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打破牢笼,想要醒来。
林束不觉畏惧,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不必畏惧于任何存在,世间一切本该匍匐于他脚下。
而那股邪恶的气息似乎察觉了他的存在,隐隐有针对他的意思。
不知谁教过他,先下手为强。
而在假的知更鸟死后,背后便有一股力量,试图阻止葬礼的进行。那么林束当然要对着干,让葬礼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按照连默告诉自己的地址,林束来到第四层的一间牢房。
双手握住铁栏杆,林束探身上前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似乎是间空牢。
林束轻轻在铁栏杆上敲了下,清脆闷响传得不远,但足以惊醒牢房里可能存在的活人。
浓墨般的色块里,有一坨颜色特别深,躺在床上微微动了一下,依稀看出是个人形轮廓。
林束像跟人对接头暗号似的,压低了嗓音冲里面呼唤:
“牧师,牧师,你是牧师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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