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小声点的小孩不高兴道:“我有说错吗?他们就是故意冷落咱们。”
永康侯府的小姐也道:“我们去找姑祖母给我们做主。”
几人中较大的那个是永康侯的长孙,皱着眉头道:“来之前爷爷叮嘱过了,今日低调一些,不能烦扰去姑祖母,你们都冷静些。”
旁人不满道:“难道你能咽下这口气?”
永康侯长孙沉默下来,他当然也咽不下这口气,往日里他这个永康侯府的长孙可是最受吹捧的,落差自然也是这些人中最大。
问话的小孩见他不说话,得意一瞬,又道:“我们也不惹什么大麻烦,谢循是太孙我们惹不起,难道那个林凤绵我们还惹不起吗?他爹不过一个五品官而已。”
永康侯长孙看他一眼道:“他是武安侯的外孙,连皇上都对他灵另眼相看,不是普通五品小官的儿子。”
“那又如何,还能比我们永康侯府高贵?”
“就是。”
永康侯长孙沉默片刻后道:“还是不要去动他。”
但其他几人却不这么想,互相对视一眼,都暗暗憋了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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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很大,这些灯笼五花八门的,一时间都看不完。
谢循看凤绵走得有些累了,就带着众人到园中的亭子里歇脚。
机灵的宫人快速地送上来了茶水和点心。
谢循看向凤绵:“小凤绵,饿不饿,要吃点心吗?”
凤绵摇摇头,他在宫宴上吃的还没有消化呢,小肚肚还有点饱,如果被他爹知道他又吃了东西,肯定要打他屁屁。
谢循也是下意识看了眼凤绵的小肚子,自然地伸出手摸了一下,随即就对着宫人说:“把点心都撤下去吧。”
乖宝确实吃得有点饱,这些点心还是拿走吧,省得放在这里馋人。
点心被撤走了,凤绵也觉得挺好,这样自己就不用因为点心散发出来的香气而为难了,便也专心听谢循他们聊起天来。
谢循这个太孙别看只有八岁,但是他聪敏,记性又顶尖,还生在皇宫这样的地方,小小年纪就经历过了数次的逃亡以及东山再起,可以说他脑中的智慧已经碾压在场一众大大小小的权贵子弟。
这些权贵家的小孩,和谢循聊天的时候也渐渐感觉到了一些压力。这压力不是谢循有意施加给他们的,正相反的是谢循谈话间语气很平和,并没有什么架子。
压力的来源是谢循见识和谈吐,不管这些小孩子要和他谈论什么话题,谢循总能找到切入点和他们聊起来,并且都能说出一些他们都没听过的观点。
权贵家的孩子或许有学习天赋笨一些的,但在某些方面的敏锐程度上远超普通同龄人,年纪大的一些能直观地感受到谢循的聪敏与厉害,年纪小一些的没有那么直观,但也隐约意识到谢循比他们厉害。
只要有这些意识就够了,人往往都会臣服于比自己强大的人,所以在不知不觉间,谢循已经镇住了在场这些大大小小的权贵家小孩,树立起了属于储君的威望。
凤绵虽然小,但他聪明,自然也能听出来谢循在和这些人的讨论中,大多数时候都是谢循占据了主动。他的眼睛也闪亮亮地看着谢循,要不是担心其他人的感受,他都想给谢循鼓掌了。
谢循一转眼就看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无形中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放柔了声音说道:“小凤绵,休息好了吗,要不要随孤到别处再走走?”
凤绵点头:“好呀。”
御花园很大,这里还有这么多好看的灯笼,他还没看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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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林清弦与一众大臣陪伴在庆熙帝身侧,也在观赏御花园的景色。
虽然林清弦是在场所有大臣中官阶最低的一个,但他有学识,说的话庆熙帝又爱听,自然也不会受到冷落,不仅不会受到冷落,庆熙帝还时不时就要点他一下,让他来答话。
有大臣暗暗赞赏地看了林清弦一眼,这林清弦不愧是三元及第出来的,脑子果然足够灵活。就拿侍讲学士这个官来说吧,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它官阶虽不高,但经常要给帝王讲学,帝王又是有个人喜好的,不可能你讲什么他都爱听。林清弦能够讲了这么久,都让庆熙帝听得高兴,就证明林清弦有摸着庆熙帝的脉在讲,可不就是脑子灵活?
往届那么多的状元,也没见谁能让庆熙帝这么愿意听他讲学的。
“侯爷,你这女婿不简单啊。”有官员落后了几步,和武安侯说起了悄悄话。
武安侯一笑:“赵大人过奖了。”
赵大人呵呵一笑,过没过奖他们心里能不清楚?
武安侯府原本都已经沉寂了,却在认回了女儿后忽然就时来运转,迅速从谷底爬了起来,现在不仅洗清了程少如身上的冤屈,女婿、外孙又都得到了皇帝的赏识。
啧,怎么他就没有这么好运呢?他那些个女婿瞧着人也没什么毛病,可就是没有人家林清弦聪明能干啊。
还是说那齐越川真就那么神,教的弟子如此厉害?
那如今他是太孙的老师……
看来皇上在六皇子、七皇子和太孙之间,似乎有更倾向于太孙的意思啊。
武安侯府因为林清弦与齐越川这层关系,莫不是也上了东宫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