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向来爱吃甜食,这软糯的糕点不知怎么今日分外的甜。
男人淡淡道:“朝中动荡。”
他从不提朝堂上的腥风血雨,难得提了,所以苏杳便是静静地听他说。
她屏住呼吸等下文,可那人的声音却没了,只余烛火摇曳的轻响。
苏杳抬头,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凤眸。
那双总藏着万千算计的眼睛里,此刻只映着她泛红的眼眶。
“那大人怎么为何要回来?”他答得干脆,伸手替她擦掉脸颊的碎。
“想看看你。”
“这就是大人说的更重要的事?就为了看我一眼?”
“嗯。”
他答得简单,“顺便带了你爱吃的。”
苏杳别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锦被上。
她知道京城那边催得紧,陆怀瑾肩上担着的是整个王朝的安危。
可他还是回来了,快马加鞭,披星戴月,只为了陪她吃一顿晚膳,看她喝下药,哄她睡着。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起来,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户。
两人倚着床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了雨。
时间似乎静止了,世界也安静了。
晚膳时,陆怀瑾特意将她爱吃的糖醋小排剔了骨,又把温热的莲子羹吹了又吹。
苏杳只吃了半碗便搁下筷子,身子显然尚未恢复。
她困意翻涌,眼皮渐渐沉得抬不起来。
“睡吧。我在这儿。”
他揽着她躺进被窝,掌心贴着她凉的后颈轻轻摩挲。
苏杳迷迷糊糊抓住他的袖口,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终于沉入浅眠。
不知睡了多久,她在黑暗中惊醒,下意识摸向枕边,那里空空如也。
他又走了。
……
苏杳在这庄子又待了十日。
李婆子每日会盯着小厨房去做炖品。
乌木的食盒里不是乳鸽炖山药,就是红枣莲子羹。
这一碗又一碗的往苏杳的屋子里送。
而陆怀瑾,竟真的夜夜都回来。
有时他会待上半宿,他在床边坐到后半夜,替她掖被角时指尖带着墨香。
有时只能待上一个时辰,刚喂她喝完药就得走。
十日里,从未缺过一次。
这天清晨,苏杳撑着身子坐起,后腰的伤口牵扯得她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