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吧,祈祷当真有神明在护佑你——不然的话,Vermouth也没法阻止我,月亮金酒。”
……
金属空间内,「蝶」已经打开。
柳内功人被人从「噩梦」中搭救出来,如今虽未清醒,精神却得以喘息的机会,不再一日复一日的陷入无望之中。
可电子大屏之上的数据却仍是闪烁不断,被测试的情绪阙值不但未有清零,还在不断上升。
处于操纵台上的少年,紧闭双眼,忍痛□□。他的手脚皆被闪着荧荧绿光的装置给捆绑住,大脑不知何时连接上了游戏舱的同款机器,显然是如先前的柳内功人一样,陷入「噩梦」之中。
查尔斯将工藤新一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没有什么比折磨一位侦探,摧毁他的理智,践踏他的心灵,让向来拥有冷静判断力的人在痴狂中挣扎来得更具实验价值。
“我就知道,你会是一个比他更好的实验体。”
「蝶」是破「茧」而生的产物,其全真性和现实感远在其之上,但却剥夺了体验者的选择权和控制权。
当少年人的自尊自信被击碎,意气风发不再的时候;当真相被自己亲手掩盖,枉顾亡者之托的时候——这一切,只不过是查尔斯送给工藤新一的开胃小菜。
操纵台上的体验者愈发痛苦,底下的实验者心中便愈发痛快。
痛快之下是不甘。
他想起先前和贝尔摩德打的那通电话,虽然对方已经在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那微小的声音波动。
工藤新一,一个17岁的毛头小子,他凭什么?
查尔斯欣赏着面目逐渐有些狰狞的少年,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据,更加迫切地想要完成这一伟大的创举。
“「味美思」,很快你就会拥有他们的情感了。这样的你,也一定会让Vermouth喜欢的。”
……
当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还尚未确认这就是现实。他已经下意识地恐慌,怕自己又在重复先前一次又一次的命运。
侦探最害怕看到的事,已然发生在他身上。
错埋真相的后果,是对自恃正义之人的最大惩罚。
更何况还有她。
跟自己一起背负选择错误的代价。
他不敢回顾「噩梦」之中,少女的命运。只是想起,便觉眼睛酸痛,心脏被人揪住,如同溺水缺氧之人被扼住呼吸的权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底。
他微动了动手指,打量着四周环境,稍想张口,却发现嗓子似被被黏住,竟恍恍惚不知言。
“你醒了啊,真可惜,醒得太快。”
查尔斯本想让工藤新一经历更多的梦境,只可惜月读唯来得太快了,以防变数,还是得先把她处理掉才行。
“怎么样?体验感很不错吧。”
他解开人的束缚,将实验数据存档在案,竟有些得意之色,“感想如何,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部分尽管提好了——”
身上的装置一被卸除,工藤便低下头来,想镇定下自己的呼吸。
他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湿,后背亦是凉嗖嗖的。还未平静一会儿,额角汗水便顺势流下,不慎刺激了人的左眼。
一时的刺痛让他下意识闭眼,却仿佛后怕似的立刻睁开来。
工藤新一的大脑清醒稍许。那闭眼之后的画面,从少女裙摆里溢出的鲜红——定是虚妄,是假象,是被有心人操纵做出的虚幻泡影。
他反复确认之后,终于相信自己是回到了现实世界,才将目光移到那边自言自语的青年身上。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这还得有个体验感想记录要做呢。”
他看向人,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子来,步步走去。
“没事,第一回都是这样的。你已经很不错了。痛苦阙值这么高,还没有崩溃。”
查尔斯一面用司空见惯的语气安慰着他,一面向人迎过去,“我早就跟你说了,别乱动这里的东西吧,你瞧,不就出意外——”
才至人身侧,话亦未说完,清瘦青年便被腹部那猛烈的钝痛感扼得说不出声。
他刚想躲,只可惜工藤新一的一拳未收,另一拳又落了下来。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已经冰冷得像是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