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两军交战起,烽火不休。
历时三月,魏国节节战胜,齐飞攻下梓潼郡,陈珈屯兵巴陵郡,皆入南燕国中。
然概因入秋之故,长安城中女帝的身子愈发溃败。
为速战速决,九月初,从幽州、冀州各调兵两万,增援两地。
变数亦是从这个时候起的。
原以为如此强兵压城,南燕弹丸之地当瞬间摧枯拉朽。
却不想因水土之故,魏军之中开始传播病疫,数万兵甲又是远程攻伐,半月下来,竟是战力减半。
全军上下或吐或泄,莫说攻城略地,十中四五的将士连起身握刀的力气都没有。
有伤病者,便需有照顾者,如此兵力又去十中一二。
筹备了许久的战事,不可能就此停下。
且十余万兵甲皆在敌国腹地中,想撤也撤不出来。
如此局势,唯有换将添兵。
护走无有战力者,谴来全新统帅。
长安京畿中,女帝在病榻缠绵,最后强撑出殿宇,派太尉夷安长公主从拱卫京畿的八万禁军中领六万前往。
夷安大惊,“且不说臣要带走十余将领,就论士卒,如此皇城内外唯剩两万兵甲,这两万中还要至少分出一万给入京畿的五大要塞口防守,皇城兵力如此薄弱,何人来保护陛下和储君?”
“朕之危,便是这幅病体。”
江见月笑道,“所以卿更当前往,换回染病的将士,去燕收药。
速战速决!”
“领旨吧!”
女帝负手站在未央宫前殿的丹陛伤,给太尉送行。
十月初十,夷安长公主领兵六万南下荆州入南燕巴陵郡。
长安皇城唯剩病重的女帝,和年仅八岁的储君。
消息传到南燕朝中时,君臣亦欢亦愁。
欢的是女帝病情愈发严重,或许可以再次尝试以草药相诱,与她签订休战盟约。
愁的是陷在梓潼、巴陵两郡的魏国兵甲,虽然失去了一半战力,但是撤退的速度依旧不容小觑。
十余日中,已经有数千人被送回去。
且此番来的是夷安长公主,当年在征东时一战成名。
朝中几番商议,最后还是决定由太尉钟离筠统兵迎战夷安。
对图观战,是场硬仗。
因为如今的巴陵郡已经被陈珈攻下,尚有战力的魏军三万余人。
钟离筠要么绕过巴陵郡在广山安营,如此便需便对陈珈和夷安的前后夹击。
要么先攻下巴陵郡,如此择需面对两人的合兵。
总之战局不容乐观。
十一月底,钟离筠兵临巴陵郡,为第二种情况。
陈珈已经转移了全部伤患,退兵同夷安合兵。
如此两军城对垒之势。
而梓潼郡齐飞处也撤退完毕,率领剩余两万兵甲向南燕都城挺入。
南燕朝中已经凑不出一万人手,李朔匆忙问策于尚书郎岳汀。
岳汀在册书写,“前头女帝不愿以城池换,定是在往来暗子间知晓陛下的太医署中到底囤了多少草药。
您只给部分,她自以为您不诚心,这般拿捏她。
即为天下计,不若奉上全部草药。”
李朔摇首,“前头弘台论政,女帝时日无多,根本没想久活,她伐我大燕,就是为了开疆拓土,给少主铺路。
给了也是死,不如同死。”
岳汀默声,片刻提笔书,“纵您不给,太尉如今领兵在外,万一投诚。
陛下依旧无路可走,不若就此献降!”
李朔来回踱步,抓起书册掷于臣子身上,“那贱人故意分两路出兵,调走太尉,害我如今都城无人。
朕要唤太尉回来,如此、如此他们乃攻城战……他们统共十余万兵甲,远程而来,一时半会吃不下我国都。
只会耗死在这!”
“朕传旨,传太尉回来。”
尚书侍郎沉静看他,伏身再写,“太尉掌兵多时,如何看不清此间局势,却还是领兵而走,陛下当以为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