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鸿在程素衣的劝说下,虽态度有所缓和,但内心的急躁仍难以消退。他叹息一声,目光满是无奈地看向程素衣,说道:“夫人,你看看冲儿,他是越来越任性了。这次大婚耗费了司徒府和我们神剑门多少前辈的心血,他说不干就不干了,让我怎么跟神剑门上下交代?”
程素衣听闻丈夫的抱怨,赶忙急切地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好了,夫君,你先消消气,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萧惊鸿闻言,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妻子。然而程素衣却并未多言,只是朝他微微颔。
萧惊鸿见状,不禁暗自思忖:夫人向来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并且聪慧异常。兴许以她细腻的心思,能够让冲儿和诺儿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思虑至此,他便无奈地答应道:“好吧,此事就交与夫人全权处置吧。”说罢,他又看了一眼洛冲,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冲儿,为师曾经是怎么教导你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哪怕诺儿对你有所成见,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这般意气用事,一赌气就不要这婚姻了?这岂是你身为男人应有的担当?”说完这些,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素鸿剑阁。
萧惊鸿的一番训斥,顿时让洛冲羞得无地自容。然而,身为剑修,洛冲内心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他清楚司徒诺心里没有自己,自觉不能死皮赖脸地维系这段婚姻。
他本想向师尊解释心中的委屈,可顾虑到司徒诺就在一旁,权衡之下,最终选择了沉默。
看着师尊失望地拂袖离去,洛冲再也难以压抑内心的种种情绪,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无声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程素衣见状,急忙跑到小两口身边,一手搀扶一个,将他们扶起来,关切地询问洛冲:“冲儿,你和诺儿到底怎么回事?跟师娘说说,别把委屈憋在心底。”
以程素衣的聪慧,自然看出小两口今日这般,根源多半在司徒诺身上。但司徒诺毕竟是女孩子,她不好直接询问,便想试着从洛冲口中问出缘由。
此时,师尊的失望、自身背负的压力,尤其是洞房花烛夜所受的委屈,一股脑涌上洛冲心头。即便他心性坚毅,此刻也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再加上师娘这般温柔询问,更是让他泪如泉涌。只见他声音沙哑,哽咽着回应:“师娘,我……”
程素衣从这极力压制却又哽咽得难以说出完整话语的声音里,立刻判断出洛冲必定受了极大的委屈,否则以他坚韧的心性,不至于哭成这样。
她旋即拍了拍洛冲的肩膀,温柔安慰道:“好了冲儿,你先去隔壁厢房安静一会儿。你师尊刚才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无心之言,你别往心里去。师娘知道你是个争气的好孩子。”
程素衣本是好言安慰,没想到在她温柔的对待下,洛冲反倒觉得心里的委屈更止不住了。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向师娘道谢后,便转身去了厢房。
萧惊鸿愤怒离去,洛冲情绪又突然爆,这一切让司徒诺顿时心乱如麻。她心里清楚,昨夜洞房花烛夜,洛冲身为少年天骄,自己确实让他受了极大的委屈。
可她又何尝愿意如此,她也不是有意的呀。他委屈,难道自己就不委屈吗?洞房花烛夜,新郎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阴错阳差的成了亲,她的委屈又该去哪里诉说,想到这儿,司徒诺也是眼眶一红,低声抽泣起来。
程素衣看着司徒诺哭得梨花带雨,那模样楚楚可怜,眼中满是心疼。她莲步轻移,款款地走到司徒诺身边,温柔地将司徒诺揽进怀中。
她微微低下头,如同哄孩子一般,轻轻地拍着司徒诺的肩膀,声音柔和地安抚道:“哭吧,诺儿,别忍着,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虽然师娘不太清楚你们小两口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事,但师娘心里明白,这事儿啊,肯定不全是你的错。”
程素衣这般善解人意的话语,仿佛是司徒诺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温暖的港湾,只见她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程素衣,将头埋在她怀里,放声哭泣起来。
待司徒诺尽情泄了许久之后,程素衣才轻声出言安慰道:“好了,诺儿,咱们哭也哭过了,再哭下去可就伤身子了。收拾收拾心情,坚强些。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难题,事情终究还是要解决的。现在,能跟师娘说说,你和冲儿之间究竟生了什么吗?”
司徒诺经过方才那一阵情绪的宣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缓缓从程素衣的怀抱中脱离,瞥见自己的泪水已然浸湿了程素衣的衣衫,让她脸上已经哭花的妆容不禁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她赶忙用衣袖轻轻拂去脸上的泪水,而后盈盈俯身,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师娘,方才诺儿实在失礼,还望您莫要怪罪。”
程素衣闻言,脸上露出如暖阳般和煦的微笑,她轻轻从腰间抽出一方手绢,动作轻柔地为司徒诺擦拭着已然哭红的眼眶,柔声道:“好了,诺儿,不哭啦,再哭可就真成小花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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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衣这突如其来的打趣之言,如同一缕春风,瞬间吹散了司徒诺心头的阴霾,缓和了她悲伤的情绪。
司徒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程素衣,说道:“诺儿多谢师娘的体谅。其实我和洛冲之间的事,说起来还挺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司徒诺便将她与洛冲以及洛渊之间的种种过往,原原本本地向程素衣诉说了一遍。
程素衣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原来是洛渊这个爱惹事的臭小子,招惹了司徒诺后,竟报出冲儿的名字来顶缸,这才引出了这场令人哭笑不得的误会。不过,在程素衣看来,此事还未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倘若能好好劝劝司徒诺和洛冲两人,说不定这仍是一桩美满姻缘呢。
思虑至此,她看向眼前既尴尬又害羞的司徒诺。只见司徒诺低着小脑袋,双手下意识地掐着衣襟,不停地揉搓着,似乎对自己认错人的事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