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雾叹息,“他去极北冰川了。”
“……”凌雾眼神悠悠,“所以,你被舒时附身的池忱挖去心脏那一天,你又到底,在极北冰川下,写了什么,许下了什么愿望呢?”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王。我觉得……”凌雾不知道游行能不能听得懂,但是聪明人,不会领悟不到,“你是神之子,你头顶的圣剑已经恢复,不日,你与凌逐臣决一死战的日子就会到来,到时,如果你要做大主教——”
游行打断:“什么,极北冰川??”
“什么大主教,你看我像是当领袖的人?”游行又说:“你该相信自己,容倾看人不会有错。”
“其实我觉得君主,最重要的是理性,这些,我跟容倾都没有,我们都喜欢刺激,如何能被这些东西捆住?”游行倚墙,语气轻松,“有人会因为坐不上王位而痛苦,但你是因为无法履行自己的责任,甚至于因为杀人而有愧于自己。一个人,一个领袖,最重要的是仁,我自问,是做不到的。”
凌雾嗟叹:“你不用这么抬举我。”
“我叔叔跟我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但我哥哥问我,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我就想清楚了。”
“这个世道,很乱,一个人,也不是完人,难道,天使就不能够有自己的私心?难道,因为过去犯了错,就要一辈子钉死在耻辱柱上?我此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但我活得,不够畅快。”游行看天空,又道:“可是,又有几个人真真正正活得轰轰烈烈?”
“无悔当下,就足够了。”
凌雾:“你说得轻巧。可解清澄出现,自乱阵脚的,还是你。”
“容倾好像是崩溃了。”凌雾无奈,“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游行敛眉,“惊雨刀跟刹雪刀,没有用。”
“你知道吗?容倾被毁灭了审判之斩,而他也被一个最低贱下等的污染物给杀了。”游行皱眉,“我不知道他那个高傲的性子能不能忍住,换作是我,我绝不能忍,我不会虚与委蛇,甚至于……”
“认贼作父?”凌雾道:“这就是我佩服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
“可容瑾跟容淮南,终究是不同的。”凌雾道:“他很幸运,有很好的父亲。”
“未必见得。”游行又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想法。”
凌雾点头,“你先去,但有些东西,好像不用我告诉你,他都知道。”
“嗯。”
舒遇旁听全程。
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捂着自己的眼睛,“还认我这个大哥不?虽然我怂?”
“认。”游行揣兜,“我姓游啊。”
“所以呢。”
“嗯……我要去极北冰川找我哥,你先陪我去买蛋糕,好像,薄沨生日快到了。”游行话里有话。
凌雾抱胳膊,“其实谢淮的家里人很善良的,你应该不会跟小孩计较吧?”
“谁是谢淮?”
凌雾:“……”
“就双标,是吧?!”凌雾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