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雪趁机道:“那阿爷跟皇帝姑父说说,再给舅舅一些粮草军资,就当、当预先给这个孩子随满月了!行不行呀?”他摇了摇亓相的手,“再给点吧!”
亓相一下破涕为笑:“你这小无赖,哪有这样跟圣上讨粮草的……”
亓深雪朝他笑了笑。
亓相看向同样眉头紧锁的卫骞,语重心长道:“骞儿,此去无论战与不战,你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行事激进,一定要保全自己,别让我和……阿雪担心。”
“如今我已有了牵挂,定会处处筹谋,万事小心。”卫骞一撩衣摆跪了下来,朝亓相拜了两拜,而后抬起头来,唤道,“义父。”
这还是卫骞自小入府以来,第一次唤他义父。
以前的卫骞,只有和亓雁相处时才露出一点孩子脾气,面对他时,总是谨小慎微地叫着“亓相”和“老爷”。亓雁去世以后,他们俩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卫骞对他更是只有臣子之敬。
亓松泉没想到托孙儿的福气,还能等到这么一天。
亓相鼻子里微微一酸。
晚上,三个人难得能坐下来好好地吃一顿饭,尽管亓深雪和卫骞已经在别院吃了东西,但还是陪着亓相再用了一些。卫骞还与亓相碰了两杯酒,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亓深雪小时候的事。
亓深雪怀着身子,很快就累了,先回到小院里歇下。
他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屋里灯烛已经被云吞都吹灭了,倏忽感觉到有人将床幔撩起,然后就有一个略带酒味的身躯挤进了他的被窝。
亓深雪往里让了让,给他留出了位置,鼻子里哼唧道:“你洗澡了没有?”
“洗了,洗了好几遍。还有酒味?”在饭桌上喝了两杯后,他又跟着到亓相的院子里,关起门来聊了聊朝廷的局势和北戎的情况,一不注意,就多喝了几杯,卫骞闻了闻自己,“别熏着你,那我到坐塌上看着你睡。”
亓深雪将脑袋枕了过来,伏在他肩窝里:“别乱动了。”
卫骞将他搂了进来,也睡不着,就这么看着他。
可能是被酒气袭扰,亓深雪做了个梦,梦见卫骞走了以后就没有再回来,他去信到朔北,钟贞却回信说,朔北从来就没有一个叫卫骞的人——他吓得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手边赶紧摸了摸,摸到卫骞温热的脸颊,这才松了一口气。
卫骞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做噩梦了?”
他突然说话,又吓了亓深雪一跳:“你没有睡?”
卫骞道:“你太乖了,害得我睡不着,想多看你一会。”
“怎么睡不着,是不是又……”亓深雪下意识低头,想看看是不是那里的问题。但适时被卫骞抬起了下巴,哭笑不得地在他嘴边亲了一下,“我又不是狗,一天要好几回才解瘾。”
虽然亓深雪身上的味道确实很让人上瘾。
“我就是想看着你。”卫骞低声,“走了就一时半会儿瞧不上了。”
亓深雪只是梦醒,很快就困得睁不开眼,脑子也不很转,就听着什么走不走的,他光记着这个了,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说好了,初三会动的时候你就要回来……不然我就唔唔唔……”
“就什么?”卫骞仔细听了一会,实在是乌乌涂涂的,什么也听不清,只好放弃,“算了,睡吧。”
亓深雪抱住他脖颈,确保他不会突然消失,安安静静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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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夏至。
春衣换成了夏衫,太阳照得人影子缩在脚下。
卫骞带副将钟贞及几十名精锐,离开了京师,北归朔北城。
云吞把消息带回来的时候,亓深雪正趴在窗口撸猫。
听完他也没有太多回应,点了点头,说想吃馄饨了,让云吞去厨房包一些。
云吞走后,亓深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对着腹中的小宝宝道:“初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动?你爹可是答应了要回来看你的,如果到时候他食言了,没有回来,我就……”
他拿手指戳了戳肚皮,初三还是不会动。
“我就去找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初三:下章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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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跪在地上,锁6次了能放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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