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子态度傲慢,出言无状,阮意绵只问了一句话,他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话里话外都在贬低阮意绵。
村长和几位族老都有些看不过眼了,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严夫子和程夫子也?有些尴尬。
“要么哥儿和女娃儿便由我来教吧?把男娃分给魏夫子便行了。”严夫子讪讪地出声道。
程夫子憨笑一声:“我来也行,只要你们不嫌我才疏学浅,我定?会?用心教他们。”
他们有心打?圆场,可魏夫子不领情,阮意绵皱眉不语,村长他们也?没接话。
阿柴更?是满脸怒容。
阮哥可是他们大当家的夫郎,他们镖局的人都对阮哥客客气气的,这迂腐书生倒好,拿着阮哥发的银子,竟还敢瞧不起阮哥?
“你这人说话好不客气,你既然如此清高,看不起做买卖的小哥儿,那你来村学教书,怎么还收银子呢?收了银子,不也?成了做买卖了吗?”
阿柴怒气冲冲,高声质问。
魏夫子打?量了他一眼。
这小伙子穿着镖局的衣裳,跟在这小哥儿身后,八成是这小哥儿家里雇来保护他的。
这小哥儿穿着不俗,一看就是被?家里惯坏了的,难怪如此无礼,竟纵容一个奴才对他不敬。
魏夫子昂着头,嗤笑道:“你一个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说完,他看向阮意绵,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管好你的奴才!你也?不用费心思劝我了,你们这些哥儿和女子,就不是念书的料子,还想?让我魏某人教,真是痴心妄想?!”
阿柴气得想?打?人,却被?阮意绵拦住了。
“他不是奴才,我也?不是来劝你的。”阮意绵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定?,没有被?魏夫子的气势压下去。
“既然魏夫子不认同我们村学的办学方式,那就不必勉强了,我们山榴村这座小庙,怕是供不起您这位大佛。”
今日过来,阮意绵本是想?同三位夫子都聊一聊,问问他们的想?法的。现在看来是不用问了,三位夫子的态度都十分?明?显了。
便是脾性再好的人,遇到魏夫子这样的,也?该生气了,阮意绵也?不例外。
“什么意思?你们不请我了?”魏夫子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
“这小哥儿说的话能算数?”他指着阮意绵,质问村长他们,
村里人对读书人有着天然的敬仰,村长和几位族老原本不大敢反驳魏夫子的话,还有人想?着就依他的算了。
但?经此一遭,他们再看魏夫子时,态度都冷淡了许多,面上也?不见尊崇了。
“绵哥儿说得对,既然魏夫子不愿意教哥儿和女娃儿,那留在我们村里,确实?不大合适。”村长沉声道。
“笑话!真是笑话!”魏夫子气得面色通红,他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开办村学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就让一个小哥儿当家做主?!”
一位族老小声嘀咕道:“那没法子,出银子的是大爷啊!”
“简直荒唐!你们如此行事,阮老爷可清楚?我可是阮老爷亲自请过来的,你们就这样将我赶走?”
魏夫子勃然大怒,气得失去了理智。
“你们去外头打?听打?听,想?请我魏某人做夫子的,能从城东排到城西!若不是阮老爷来请,我会?来你们这穷乡僻壤教你们那些大字都不识一个的野孩子?真是不知好歹!”
他这话一出口,几位族老不乐意了。
“穷乡僻壤咋啦?穷乡僻壤又?没少你银子!”
“你家娃儿才是野孩子呢!亏你还是读书人,说话竟这么刻薄!”
“你口中?的阮老爷也?是我们这穷乡僻壤出去的,我们村里的娃儿各个都机灵,以后定?会?和阮老爷一样有出息!”
“到底是谁不知好歹啊,我们村的人这几日就差将你们供起来了,你倒好,先是欺负我们绵哥儿,又?骂我们的小娃儿!”
几位族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拐杖跺得梆梆响。
阮意绵也?肃着小脸开口道:“我哥哥那边,我自会?写信同他交待,不劳你费心了。你既瞧不上我们村子,便去别处高就吧!”
魏夫子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这山榴村可是阮举人的家乡,他贬低山榴村,便是贬低阮举人。
他平日里受惯了追捧,今日也?是被?气糊涂了,几位族老开口时,他便后悔了,听到阮意绵的话,他更?是心里一惊。
“你哥哥?”魏夫子身子一僵,神情恍惚,“阮老爷是你哥哥?!”
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我同你们介绍时,话还没说完,便被?你打?断了。”
“绵哥儿名叫阮意绵,是阮举人的亲弟弟,学堂里的事儿阮举人交待了,让我们拿不准的都来问绵哥儿。”
魏夫子他们来山榴村三日,村里好些人都带着娃儿,提着蔬果鸡蛋来拜访,魏夫子却没什么好脸色,还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