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视线只在安羽身上停了不到一秒,转而看向楚清,这一秒之差竟变得眉目柔和。
可却又不是父亲看儿子的那种眼神。
安羽在楚清身後兀自紧张,竟把这唯一的不对劲忽略了。
等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声音,搂着楚清轻声问。
“他是你父亲。”
“是。”
楚清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依旧定睛盯着那人。
也就是他的父亲,原本应该死去十年的前生物院院主,楚昕河。
安羽得到答案後便沉默了,楚清的父亲想杀了自己,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长进了。”楚昕河对于禁锢住他的金色光点符文圈并没有什麽过多的情绪波动。
相比楚昕河的淡漠而言,楚清明显有些激动:“你为什麽骗我。”
“那不算骗,我是为你好。”楚昕河知道他这话代表什麽,却没想解释。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让我亲眼看着你死去,然後把我一个人丢下那麽多年,现在再回过头来伤害我的爱人。”
“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动心,我是在帮你。”
“我不需要,说吧,为什麽跟着我来荣镇,这次的事你知道多少,你抓羽儿究竟想要做什麽?”
“这话该我问你,你忘了曾经答应我的话,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异界一步。
你看你现在在做什麽,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变得如此沉不住气。”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生物院呢,也不用我管,要是你去异界出了事,你要生物院里的人怎麽办。”
“我自有安排。”
“楚清。”
楚昕河身体一抖,禁锢在他身上的鸢尾花已然散落,他踏前一步拉近了三人的距离。
“别再执迷不悟,和我回去。这小子要去异界,让他自己去,你不许跟着他胡闹。”
“这是我和他的事,反正你已经‘死’了,也没想过管我,何必假惺惺。”
“你。”
“老师。”安羽看着父子两剑拔弩张,拉了拉楚清的袖子。
楚清侧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转头继续对着楚昕河说到。
“异灵口已经开啓,我今天说什麽都要去异界,我的朋友困在里面。”
“当初你把生物院交给我,告诉我要以两界平稳为任,今日鳞涯为祸两界,我必须管”
楚昕河盯着安羽目光沉锐,仿佛利刃想要把他千刀万剐:“借口,还不都是为了他。”
“就算是为了他又如何,你走吧,既然你选择‘假死’,那麽我做什麽事也都不用再管。”
楚清说完抱着安羽就往井里跃下。
竟是不给楚昕河阻止他们的机会。
楚昕河眼看着两人消失在井口,眼神一暗也跳了下去。
井口的幽光将三人吞没,一切恢复了正常。
下坠的过程并不长,只几息之间,安羽和楚清就落了地。
身後一股劲风夹着凌厉的气势,对着安羽的後背就击了过来。
楚清搂着安羽一个转身,正面对上了追过来的楚昕河。
“楚清你给我回去。”楚昕河对着他怒目圆睁,眼里神色复杂。
楚清却好像早已料到楚昕河会跟过来,不疾不徐的收回了手。
“父亲要是真的关心我,就陪我走一趟,也免得我在这里被人灭了,给你丢脸。”
“你……你……”
楚昕河被他气得一句话接不上,只能对着安羽出气。
“你两放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安羽听了只觉得脸一热,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
却被楚清搂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