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必要。”
自家曾经那个冷硬的父亲,居然对自己伸出手了?
阿莉娜嗖地一下看过去,非常快乐地握住了琴酒:“爸爸,你觉得我应该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
“诶?为什麽不知道?”
就像是他现在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观赏这部电影,不知道如何评价另外一个“自己”,以及……
“士兵。”
他看到自称为“苏联”的男人站起来,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带着这个时代没有的激昂,却又很好地表现出一份沉稳:“你做得很好。”
每一个方面,每一个举动,都很好。
伊利亚想,他偶尔苏醒丶更多时候只是沉睡丶始终无法彻底死去,或许也有他们的一部分功劳。
因为永不忘却的人,也因为永不下坠的旗。
“你理应授勋。“
就如同那个同样名字的丶第一位获得金星奖章的飞行员,也像是每日照常升起的太阳。
【“回答我。”】
“那麽,回答我。”
电影屏幕上的人注视着女主角,如果说别的电影是在获取恋人的回答,他却更想要抓住深扎于泥土的脉络。
“我到底是谁。”
他抓着小女孩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死意。
【“我只是你的朋友麽,林冬阳?”】
朋友?不,他不会想要得到这样肤浅的回答。
他想要的只有一个问题。
旋转的胡桃夹子,留着八字胡丶又在下巴上有长白须。它的手臂上下摆动着,手中握住了那根金色的指挥杖。
上面的是星星,还是钻石?
糖果的甜腻香气,寒冷冬天中烤起的火,舞者在翩翩起舞,剧院外面有着不少等待买下一张交响乐会音乐票的人。
硝烟与战火永远存续,但这里有最好的圆舞曲,最好的协奏曲,最好的芭蕾舞。
那是文化带来的历史印象,还是无法抹去的烙印?
我是谁?
你能否给我一个锚点?
伊利亚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最後他转过身坐下,微微擡起头注视明灭的银幕。
“我已经无法给出答案了,孩子。”
你也不应该来问我。
【“想好再说。”
“我想……不是。”】
“我想,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林冬阳已经坐下,她擡起头望向那道居高临下的视线,腰背挺得笔直的同时往旁边示意他重新坐回到位子上。
她不知道用哪一个名字称呼他,只能对此回避不提。
“重要的是,我如此自我,你是否能够接受?我因为曾经的过往从而对你不设防心,不会恐惧,是否符合我的职业本质?”
“原来你知道。”
“当然知道,但我没有办法。”
林冬阳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底让人察觉到一丝轻微的疲惫。没有办法,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哪怕只有那麽短短的一个小时,她也没有办法。
王耀会理解她的,因为他应该是最明白当初的那个“人”。
林冬阳垂眸注视自己的指尖,她的手指从来不会有无谓的动作,在这个时候却在轻微地颤抖。
【“你是战友。”】
“哪怕那些过去已是历史,你却早已是我认定的战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