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很热,非常非常非常热,但楚逢期没有松手,像是八爪鱼一样抱着他。
即便如此,陈泛也没有想要挣脱的意思。如果睡在陈泛租的房子,那里有空调,夏天就会舒服一些,拥抱起来也不会这麽热。
可比起那个空旷舒适的地方,陈泛更想和楚逢期依偎在一起,哪怕现在条件不好,他也会忍下来,和楚逢期在这个狭小的地方慢慢走上更美好自由的未来。
陈泛想了很久自己和楚逢期的未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楚逢期罕见地自动早起,他精神舒爽,看见陈泛还在睡觉,他蹑手蹑脚起身去刷牙,出门听着单词跑了一圈,买菜回来下锅煮面。
酸汤肥牛虾滑面,开胃鲜香,楚逢期放了土豆片和青菜,等面条做好他去叫陈泛起床,後者睡得很熟,单薄的被单盖在腹中央,裤腿因为睡姿原因蹭上去了一些。
楚逢期非常满意,这说明小泛睡得很好。
“小泛,小泛,醒醒,吃早餐了。”
陈泛一醒来,楚逢期身上还是那昨天的装束,松懒惬意,发丝蓬松浓密,打着自然的卷,笑起来的时候像小狗又像小羊。
“面已经做好了,你刷完牙就来吃。”
陈泛乖乖嗯了一声,穿拖鞋去刷牙,坐在桌前看见自己的早餐,面少但配菜多,正好是他目前会吃得没有负担的食量。
楚逢期碗里也很多配菜,面也多,他安安静静地吃着,发现陈泛在看自己,耳朵一红,“我食量大嘛,你的那份我观察了一下,这麽多正好是你吃得比较舒服的份量,要好好吃完,我会慢慢看你的情况增加的。”
陈泛坐下来,“我会很听话地吃饭的。”
说完,陈泛拿着筷子,低下头,寡言少语地吃着,眉眼沉寂,很乖,白日里看他的样子更加直观,一声不吭地帅楚逢期满脸。
这次本来陈泛要洗碗,被楚逢期推出去好好休息了,他做了两块大一些的红豆饼,香气扑鼻,吃完陈泛拿了纸给他从基础补起,一整天下来,除了吃饭楚逢期就没有放松的时候。
陈泛没给他太多压力,不过楚逢期自己学得很努力,该说听不懂就直接说出来了,陈泛给他掰碎了讲,因为知识面很广,楚逢期一开始听得很生涩,多讲几个题型就懂了。
一直到吃完晚餐,两人出门去买材料,陈泛给他支付软件都绑了自己的银行卡,看到楚逢期的旧手机,先带他重新去买了一部。
“用新手机吧,旧手机不要用了,”陈泛很认真地在和楚逢期说这件事情,“旧手机拿来当备用。”
“我开亲密付了,走账走我的卡就行,你的钱留着。”
楚逢期握着新手机就抱过来了,泪流满面,“小泛,你太好了,我要当你一辈子的小狗,这句话是真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麽相信我对我这麽好了!我爱你!”
陈泛被抱得耳根通红,楚逢期在他身上像是小狗一样蹭来蹭去,哪怕知道不是表白,却还是很难消解翻涌起来的情绪。
“一部手机而已……哪有你对我好,走吧,说好了要去买铁架的。”
楚逢期哗一下贴上来了,手臂温度热热的,却没有汗,清爽干净,两只手懒懒插在裤腰口袋,感动到眼泪汪汪,挽着陈泛就去收了好几根铁架回来,叫了三轮把它们拉回去,一共只花了六十。
楚逢期和陈泛坐在三轮上,路过湖边时,晚风凉爽干燥,他很开心,唇角弧度弯弯的,“你不介意我拿别人淘汰下来的铁架拿来用就太好了,那个叔叔之前帮过我,我知道他有,就过来帮他收一点卖不出去的东西,现在卖东西都很难呢。”
铁架使用痕迹不多,当废品卖被压价太狠值不了钱,拿来做床的是中空的铁,只有两毛钱一斤,实心的铁也才八毛;铝罐是一毛一个,塑料瓶是一块多一斤,最贵的是不锈钢,三块钱一斤。包括书,几年前卖书和纸壳还能有八毛,现在就只有四毛了,几百几千买过来最後几十斤卖出去,连去餐厅吃一次饭都不够,还不如自己留着。
陈泛听得很认真,楚逢期觉得知道这些很酷,说完还在社交软件上找了一些床架的设计样板,给陈泛看,“焊接还是很简单的,之前去工厂里工作过,看着看着就会了,里面的老师傅看我好奇还教过我,床两个小时我就能焊好,你喜欢哪种款式,不过弯曲的做不来,家里没有工具。”
前面的三轮大叔听完,忍不住发出感慨,几人沿路聊回去,楚逢期搬了一大堆铁架回家,先是和陈泛合力把床卸了搬出去,穿着以前在厂里工作的灰色厂服,做好了防护就在焊接造床。
才两个多小时,楚逢期就把床焊好了,把一旁在准备教案的陈泛叫过来看,那除了细节,整体相貌十分优秀的床就出现在他眼前。
“看,新床!一米五的!”
楚逢期摘掉面罩,脸被蒸得红润,满是汗液,可肉眼可见地愉悦满足。
“在做的时候我还在回忆白天的学习内容,很棒吧!剩下的木板我决定做一个梯子,毕竟要是做别的切割起来要很多时间。用废掉的木板就丢掉,放心,有些爷爷奶奶喜欢捡柴拿去烧,不会浪费。”
楚逢期见陈泛不说话,诶了一声,然後就被抱住了。
他没反应过来,直到陈泛埋进他肩窝才意识到被直接抱住了,楚逢期脸一红,下意识摘手套摸陈泛猫猫的脑袋。
虽然但是,他身上脏脏的,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