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漫不经心剥开糖纸,用手指将糖果按到口中的样子,超级犯规。
楚逢期蹭一脸红,被帅得想捂脸跑掉。
他一定是小说看多了,呜。
楚逢期害怕地抓了抓蓬松的卷毛脑袋,离开没两步就忍不住偷偷放慢脚步,假装没事地在等他走过来,然後悄悄地在身侧看陈泛吃糖。
陈泛吃糖也很帅,侧脸很流畅,很帅,像是建模。
楚逢期想了一下自己的样子,想要知道陈泛怎麽看他的长相。
好好奇。
似乎是楚逢期小动作太多,悄悄看陈泛的时候被抓到了,两人在等公交,陈泛转过头看他,楚逢期被抓包,毛炸了一下,然後假装什麽都没发生,小声,“我在看公交来没有。”
陈泛似乎相信了他的说辞,温声,“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有问题想问我。”
楚逢期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他不敢问,怕踩雷。
楚逢期安静了一下,忽然冒出来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陈泛,你成年了吗?”
陈泛嗯了一声,迎面吹来一阵风,将遮着他眉眼的发丝吹开,原先被隐晦藏于发间的容貌清晰地露了出来。
正是此刻,陈泛恰好转头,阳光下的虹膜掺杂着晃眼的灰绿色,眼皮单薄,落下的睫羽落下一片阴影,他情绪此刻很平稳,面容细节展现得淋漓尽致,格外抓眼。
“成年了,你呢。”
楚逢期转身,脑袋里在放烟花,“成年了。”
怎麽会有人长这麽好看,呜。
陈泛安静了一下,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太阳穴和眼尾的位置有几条浅浅的疤,或许是楚逢期离得不是很近,他没有看见。
陈泛垂眸,将头发遮好,又恢复了那阴沉的样子。
其实他可以把头发剪了,毕竟那个人死了之後,就没有人会把他按在玻璃渣里骂他长着一双丑陋的眼睛。
但现在看来,楚逢期很喜欢他的眼睛。
陈泛脸上逐渐漫上了红晕,他没有擡眼,很想让楚逢期亲手撩开他的头发,然後夸他眼睛很漂亮。
只有楚逢期可以这麽做,也只有他能做,额前头发的去留就让楚逢期来决定。
楚逢期会喜欢掌控别人的感觉吗?
会不会觉得他很懂事很听话?眼睛可以只给他一个人看,就算被命令剪掉了,楚逢期可以让自己只看他。
楚逢期会这样做吗?
性格阴沉的人怎麽讨人喜欢呢,要是被看到了那条疤他肯定会问的,就算不会当场问也是会想知道的,到时候该用什麽方法告诉他呢……
太狼狈的往事说出去,楚逢期或许当场会心疼他,了解他的一切又开始觉得麻烦,逐渐开始讨厌他,到自己爱他爱到不行的时候,就冷冷地扯着他的头发说只有我要你,不听话就会把他丢掉。
……
烦死了,怎麽又开始恶意揣测楚逢期。
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陈泛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来,怎麽止都止不住,他转身离开,楚逢期还站在原地懊恼自己脑子里怎麽全是这些东西。
似乎是觉得安静太久也不好,楚逢期慢吞吞地,“你不好奇我为什麽问这个问题吗?”
他憋住要红透的脸,刚转身就看见空无一人的公交站,眼瞳睁大,车开来了都没管,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不对不对!
楚逢期刹住脚,陈泛情绪本来就不好,或许问是否成年这个问题刺激到他了。
是抑郁吗?毕竟他之前刷视频只了解到抑郁情绪会反复无常,还有相应的躯体化反应,比如伤害自己。
楚逢期很焦虑,他对心理疾病不太了解,但他感觉陈泛跑掉肯定是藏起来收拾情绪,尤其是不想让他发现。
好吧。
楚逢期叹气,担忧地将手揣口袋里,摸到了里面的手帕纸,然後四处寻找阴暗的角落。
嗯!
找到了!
楚逢期停在了一个旧居民楼的门下,老式电铃密码门虚掩着,陈泛的身影可以从里面看见,他正藏在楼梯转角下的多馀空间里,像只湿掉的流浪猫,努力把自己藏在小角落颤抖着等毛毛变干燥。
楚逢期安静了很久,小心退到一边,拿出手机搜心理疾病有关的书籍和视频,将它们全部放在收藏夹里。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会好好学的。